平素不是太熟的人分享着喜悦。
马竞跟蚕从说道:“看来诸神从不会遗忘一个勇于攀登的人,连我都够晋级,兄弟,你晋级是铁板钉钉的。”
可惜直到最后,蚕丛都没能进入到游骑兵的名单。属于他的职位是:“总指挥助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
马竞为管理层这一决定感到遗憾。而蚕丛则直接从训练场奔到栈道天梯位置,他想去到绝境长廊上,静一静。
他强压怒火,一言不发,健步如飞,外人以为他步履轻快,但其实如负千斤,在上升天梯的铁栅栏中,他喘着粗气,紧紧地攥着父亲的长剑,他觉得无颜面对这件遗物,他捶着铁棍,发泄着不满。他怎么可能去做那些端茶、倒水、倒夜壶、收发信件等简单到一头蠢猪都能完成的事呢?这不是他父亲期许的。
他的职责是在战场上,他的生命只有在战斗中才能开出最美的花。
在几百丈高的绝境长廊上,他临风伫立,面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他高喊了几句“为什么?”,啸声在风中破碎,衣角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天地一片静默,然后他撕心裂肺,一阵反胃,将昨晚的残羹冷炙吐在绝境长廊之下,接着他瘫软在地上,不知西东。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看到了酒神阳江和丁义总指挥,站在长廊的了望台里凭栏远眺,指点江山,他们俩显然注意到了蚕丛,并察觉到了他的萎靡状态,他们对这种失意习以为常,只见总指挥露出善意的笑,向他招手。
待蚕丛走近后,他温和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能进能退,一个人能攀上多高,在于他的脊梁能被压得多弯。”
阳江爽朗的笑声如平地惊雷,他那醉酒的嗓子辨识度极高,他拍着蚕丛的肩膀,道:“金玉良言,劝君洗耳恭听。丁指挥博览群书,他的学识浩如烟海,让我和杨术等获益匪浅。”
蚕丛打起了精神,纳闷道:“我想当游骑兵,我赢得了三场胜利。这不公平。”
丁总指挥“哈哈”笑了两声,大手一挥,俯视着整个苍穹,说道:“你总跟我谈公平。小伙子,这么说吧,这个世界不存在公平,请问,歌手们唱和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公平吗?比如狼群追逐麋鹿,雄鹰搏杀燕雀,这公平嘛?马竞、林峰三人能够晋级,这公平吗?”
蚕丛无法作答,他低着头。
丁指挥继续振奋道:“我从来不以胜负论英雄,一个人真正的品质,是在绝境中那颗不畏困难的进取心,马竞、刘敏等人昨晚的表现配得上这种殊荣,上古圣贤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你从你父亲身上学到了什么?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最后,他所希望的只不过死而无憾,问心无愧。因此,对于平凡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公正,然后毫无保留的公开。你不用想太多,现在规则在变动,这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本身,我想,几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正在悄然发生,只是我们感觉不到。”
丁指挥向前垮了一步,他指了指天底下的群山,继续说道:“我记不清我去过关外的次数,那是一段值得回味的人生,当年,我也仗剑天涯,认为凡事倚马可待,但实际上,总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盛年不重来,一日再难晨,我认为,凡是一个有正义的人,他凭轩流涕的时刻一定会多过他高光的时刻。我选择了你,我为自己的选择做了一次赌注,我曾认为这是你父亲的宿命,结果降临在你身上,我想,这是命运的机缘。有时候,巧合决定了历史。”
蚕丛呆立当场,细细品味着总指挥的话语。他如坐针毡如芒刺背,然后使命感油然而生,尽管他并没有具体安排什么。
阳江笑着说道:“小伙子,现在丁指挥交代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提升你们的格斗技能,因此,接下来,将开始艰苦的集训,而你,将是我这次唯一的门生,我希望你打起精神来。”
蚕丛怔忡地望着阳江,他明白,酒神的剑术不在剑神之下,如能获得他的提点,那也是值得兴奋的事,他将身体挺得笔直,然后正经说道:“谢谢阳前辈的关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寄托。”
丁总指挥露出了久违的笑,他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天地自有俊杰在,各领风骚数百年。”
守望者宣誓,是剑门关延续了上千年的传统。
宣誓必须在诸神的见证下宣读,因为古蜀大地,五湖四海的人们信仰的神只略有不同,比如岷山深处信奉山神与树神,也有信奉水神与太阳神的,比如都广平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