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记不清当初加入野人军团的初衷了。大概,是因为关外的人,更加朴实和善良,他记得在关内时,许多人为既得利益不择手段,他甚至看到过一些权贵阶层,因为某个奴隶犯了罪,于是将奴隶全家给杀了,或者因为某件物品利润极高,于是哄抬物价,让老百姓高不可攀,然后再空手套白狼,将老百姓的财富洗劫一空,当然,他也见到了小市民之间因为5个银龙币而将匕首捅向对方的身体,或者在小作坊里,为了谋求更高的利益,于是弄虚作假,以次充好,完全不管他人死活,只为一己私利。等等一切,这或许就是他留在关外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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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近几年,他已经根野人融为一体了。他在这里有几十个子嗣,他有自己的妻子和女人,而且,他还看到了一些未知的可怕东西,因此,他像汪中龙汪大哥一样,只想给这里的人们找到一个安全之所,只想让这里的人们生活在一种无忧无虑的环境中,可惜,近两年来,他越发感觉到困难了,甚至是危险了。
鬼帝率领的死亡军团越发强大,而人类的生存空间越发渺小。
他终于察觉道火堆不会带来希望之时,他也就不再胡思乱想了。他看了看那些缩在角落相互取暖的野人或者难民,还有一些坐在地上沉默寡言的巨人,他想着,到底那条路可以让这里所有人会活下来呢?大禹石像是人类的救赎之地呢?还是存在了亿万之久的剑门关?现在2大鬼帝合并到了一处,他们下一步计划是哪里呢?万一我们选择去大禹石像,而这支死亡军团也往大禹石像咋办?
他觉得这是一个难题。
粮食稀少,猎物稀少,河水在冻结,缩在这里,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他左右看了看,甚而觉得左手边那个缩在冰冷地板上的蓬头垢面且一动不动的野人兄弟已经被冻死了。他不敢叫旁边的人去查看,他明白,在这个早就被洗劫一空的乌鸦领,到处充满着死亡。他深吸了一口气,想着:不管何种选择,天总会亮,因此,这个选择必须此刻就决定。真正的英雄,从来只在内心中寻找答案。古语云:求人不如求己。
他喝过一杯冰冷的酒,站了起来,说道:“我的子民们,我的兄弟们,这些天来,我们在这里忍饥挨饿,我们在这里唉声叹气,我们在这里担惊受怕,刺骨的寒风削弱着我们的体魄,长时间的饥饿消散了我们的力量。”他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穿透人们的耳膜,直达人的心底,“每一次抉择都是痛苦的,但是每一个抉择都意味着重生。我们无法判定前方的路是黑暗还是光明,但我们心底依然有勇气。我们无法判断迎接我们的是死亡还是重生,但我们心底依然有信念。上古圣贤说,这世界本来是没有路的,但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我们去巫山吧,那里有守护人类最后的明灯。”一些人在人群中炸裂开来。
曾凡的脸上变得赤红,其实,他本来不善言辞,但是形势所逼,他不得不将这个重担扛在自己肩上。他说道:“行的,少数服从多数,咋们就去瞿塘关,去大禹石像前,看看那里不是人类的避风港。”
猎狗等人站了起来,他们为这一决定振奋不易,总算要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尽管有更多的人打算前往瞿塘关,但是也有几千人不愿意走了。对此,猎狗说道:“我们将留下更多的食物,让你们撑到我们搬来救兵为止。”
第二天听还未亮,超过一万五千人的团队开始沿着河谷道让巫山方向走。寒风如刀,刀刀刺骨,一些人拿着淡薄的围裙,套在一些嗷嗷待铺的小孩身上。
这段时间来猎狗和一些游侠打得火热,这一群人里,有蚩尤城的大象喻世明,老虎张哲瀚 ,有白城城的谭建和廖武,另外还有什邡城的李宇琪,他们这支队伍个个身怀绝技,天不怕地不怕,以前以找到奇珍异宝为荣,现在以多杀几个骷髅人为荣。他们骑在高头大马上,跟着猎狗指挥着大部队,然后不时帮助那些蹒跚的妇女和老人,不多时,看到队伍整齐了,就下得马来,将一些物资加载在马背上,跟着大部队一起步行。这帮人,骨子里都有着正义和担当。他们喜欢谈论女人,同样喜欢剑和酒。
翻过上雍关,就可以看到从剑门关一直延伸到此的烽火台。猎狗说道:“我想,这些烽火台还可以燃烧火焰,将危险信号传递到剑门关或者瞿塘关上。”
曾凡拿着酒壶,看到几百丈高的绝壁之上,有一线栈道,然后更高的墙垛之上,有石砌的土砖结构,他讽刺一声道:“物是人非,这些栈道不见得是通畅的。几千年来,烽火台无人管理,早已荒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