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厕所里,气氛压抑又沉重。江骁无力地坐在马桶上,整个身子好似秋风中的落叶,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每一阵颤抖,都牵连着肠道的剧痛。他把头深深埋进棠棠怀里,双臂无力地耷拉着,只能紧紧揪着棠棠衣服的一角,好似那是此刻唯一的依靠。
身后马桶传来不间断的水泻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每一阵声响,都意味着江骁正承受一波新的痛苦。他紧闭双眼,眉头拧成了麻花,干裂的嘴唇时不时溢出几声细微的呻吟,那声音轻得像要被这冰冷的空气吞噬,却又重重砸在棠棠的心尖。
棠棠环抱着江骁,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后背,一下下温柔地轻抚,试图传递些许温暖与安抚,可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里头打着转,满心都是对爱人受苦的不忍,却只能一声声说着:“快好了,快好了……”
江骁腹部的绞痛愈发汹涌,像是有一双无情的大手在狠狠拧扯着他的肠子,“啊嗯”,他再也压抑不住,痛得厉害时忍不住低吼出声。那声音在逼仄的厕所里撞出回声,满是煎熬。此刻,他本能地一把按住棠棠正在自己腹部按揉的手,失控般用力往下按,只想借这股外力去对抗那蚀骨之痛。
棠棠察觉到江骁手上那不顾一切的劲道,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她清楚靠近胃部那儿还有术后脆弱的刀口。心急如焚之下,她赶忙用另一只手死死扣住江骁的手腕,声音都带了哭腔:“江骁,别!这儿有刀口,不能按!”一边说着,一边拼尽全力抗衡着江骁的蛮力,试图阻止他这只手继续伤害自己的身体,她的双眼瞪得滚圆,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惊慌。
江骁被剧痛裹挟,身体剧烈颤抖,呼吸也紊乱起来,猛地开始呛咳。他的脖颈涨得通红,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要把心肺都震出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接连滚落,洇湿了棠棠肩头的衣衫。
身后马桶里的水泻声依旧持续着,不过,随着时间推移,那声响渐渐小了。可江骁的痛苦并未随之消散,他咳得眼眶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淌下,混着冷汗,让他整个人看着狼狈又虚弱。棠棠心急如焚,一手轻拍他的后背,帮着顺气,一手还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嘴里不断念叨:“快过去了,快过去了……”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无助的颤抖。
棠棠满心担忧,深知江骁此刻的呛咳可能会引发心脏不适。她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起身,转身冲向床头。那里摆放着小型呼吸机,是此刻能缓解江骁痛苦的希望。
棠棠快速拿起呼吸机,熟练地连接好管道,加蒸馏水入湿化器,连接电源。接着,她又迅速连接吸氧装置,调节好氧流量,将面罩轻轻戴在江骁脸上。打开呼吸机后,她根据江骁的情况,快速调节好呼吸的模式、频率、吸气压力、呼气压力、湿化温度、吸呼比等参数,同时按下压力接通按钮和湿化器按钮。
在操作的过程中,棠棠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江骁,她密切观察着他的面色、生命体征和呼吸状况,嘴里还不停地轻声安慰:“江骁,别害怕,呼吸机戴上会好受一点。”
江骁紧紧咬住呼吸机,整个人虚弱地靠在棠棠怀里。尽管呼吸机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他的呼吸不适,但腹部的剧痛仍让他难以忍受,手还是不受控制地往腹部按去。棠棠见状,急忙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眼神中满是心疼与焦急,轻声安慰道:“再忍忍,泻干净就好了。”江骁微微点头,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痛苦,身体在棠棠怀里微微颤抖着,继续承受着病痛的折磨。
“疼……好疼……”江骁的声音微弱得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每一个字都透着脱力后的绵软。渐渐,那恼人的水泻终于停了,腹中好似被点燃的疼痛也缓缓熄灭,只留下一身冷汗与无尽的疲惫。
棠棠见他状况稍缓,便想着帮他清理一番,刚有动作,江骁就伸出手,有气无力地抓住她的手,指尖只是轻轻搭着,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别……脏……我自己……你……出去等。”他半睁着眼睛,眼神里满是不愿棠棠触碰秽物的心疼,和不想展露此刻狼狈模样的自尊。
棠棠犹豫了一下,看着他那虚弱又固执的样子,终是轻轻点头:“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事立刻叫我。”说完,她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厕所,守在门口,耳朵时刻留意着里头的动静。
江骁在厕所里,费了好大的力气,小心翼翼地避开还打着点滴的那只手,用另一只手迟缓又艰难地给自己清理着。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透支他所剩不多的体力,等好不容易弄完,双腿却像是被抽去了筋骨,软绵绵的,怎么也使不上劲,根本没法站起来。
他只能靠在马桶旁,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