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此时已虚弱得无力讲话,好在那如汹涌浪潮般的咳嗽渐渐止住了。他整个人像一只受伤的小兽,靠在棠棠怀里,身体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棠棠的衣服,仿佛那是他在这黑暗痛苦中唯一的依靠。他的呼吸急促而微弱,每一次喘息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因痛苦而微微泛紫。
唐助理一路狂奔,怀里抱着药和呼吸机,猛地冲进办公室,焦急大喊:“江总!太太!”
棠棠心急如焚,迅速从唐助理手中拿过药,颤抖着将药片放到江骁嘴里,又接过唐助理递来的水,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说:“来江骁,先把药吃了。”然而,江骁此时呼吸艰难,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根本咽不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棠棠来不及多想,含了一口水,缓缓低下头,轻轻吻住江骁。她微微张嘴,小心翼翼地将水渡给江骁,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担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一心只盼着江骁能顺利咽下这救命的药。
江骁拼尽全身力气,艰难地做着吞咽动作,仿佛每一下都要耗尽他最后的一丝力气。终于,在棠棠紧张又期盼的目光中,他成功将药咽了下去。
棠棠见状,一刻也不敢耽搁,迅速把呼吸机轻轻放在江骁脸上,调整好位置后,声音温柔却又带着一丝急切地说道:“老公,先用力吸一下,马上就不难受了。”她的眼神紧紧锁住江骁,满是担忧与心疼,双手下意识地握紧,仿佛这样就能给江骁力量。
江骁微微点头,虚弱地听从棠棠的指示,缓缓用力吸气。随着呼吸机规律的运作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原本急促得如同拉风箱般的喘息声渐渐缓和,紧锁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苍白如纸的脸上似乎也隐隐有了一丝血色。
江骁才刚舒缓了些许,那如影随形的胃疼和腰痛却再次如汹涌的潮水般疯狂袭来,势不可挡。这双重的剧痛,仿佛两把锐利的尖刀,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刺进他的身体。他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因用力而高高鼓起,死死地抓住沙发,指节都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头上不断冒出,顺着脸颊滚滚滑落,浸湿了衣领。他艰难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一阵痛苦的抽噎,却仍强忍着疼痛,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安抚惊慌失措的棠棠:“糖糖……别怕……我真的没事……”
棠棠看着江骁这般痛苦的模样,心疼得仿佛心都要碎成了无数片。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哭声中带着浓浓的哭腔:“江骁,你别再硬撑了,咱们还是去医院吧,你这样我真的好担心啊。”说着,她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擦去江骁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弄疼了他。而后,她小心翼翼地把江骁的头抱在怀里,像呵护稀世珍宝般,轻声安慰道:“马上就不疼了,马上救护车就来了,再忍一下,好不好?”她的声音温柔而颤抖,饱含着无尽的心疼与担忧,希望自己的安慰能稍稍减轻江骁的痛苦。
江骁深切感受到棠棠那无微不至的关心,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即便身处这如炼狱般的疼痛之中,仍觉一丝欣慰。然而,身上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五官因痛苦而微微扭曲,强忍着疼痛,艰难地说道:“糖糖……我……实在不想让你担心……我真的……真的没事……”此时的江骁,脸色愈发苍白,恰似冬日里的残雪,毫无生机,嘴唇也没了半点血色,如同两片干枯的花瓣。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似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他的衣领。即便如此,他仍挂念着棠棠,断断续续地说:“明天……你……还要工作……嗯呃……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