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就是张云雷在那个小破网吧,拿到的第一份工资。那天结束了一天忙碌工作的张云雷,在附近的福利店买了一个特别廉价的小蛋糕,准备来犒劳一下辛苦打拼的自己。
然而,当他拿蛋糕回家的时候。在昏黄的路灯下,苏冰默坐在路边,手中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间,她那张略显憔悴的面容显得格外惹人怜爱。张云雷想都不用想,苏冰默又一次被她那亲爱的老爸赶出来了。
张云雷缓缓走到苏冰默身旁,轻轻坐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柠檬糖,边递给了她边问:“又和叔叔吵架了啊”
苏冰默深吸一口烟,吐出一个朦胧的烟圈后,转头看向张云雷,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你这人啊,非得这样明知故问吗?”
张云雷凝视着眼前的苏冰默,心中一直憋着的那个问题,此刻再也按捺不住,终于脱口而出:“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胡同呢?”
听到这话,苏冰默微微一怔,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她抬起头,目光望向远方,缓缓说道:“离开?也许对于像你这样的人来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但对于我们这些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而言,谈何容易啊!尽管这片地方破旧不堪、环境恶劣,但说到底……也是我的家”
听到苏冰默这话,张云雷一时语塞,突然想到自己的小蛋糕,看着委屈的苏冰默:“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买了小蛋糕,咱们两个人一块儿分了吧,吃点甜的就没那么……难过了”
昏黄的路灯下,两个十五六岁的人分着一份廉价的植物奶油配一点面包的蛋糕,九月的晚风吹过两个人的脸庞,有说有笑的笑语间忘却了一切烦恼。
但其实那天那个廉价奶油蛋糕真的不好吃,或许是因为那个年纪还是很纯粹的少年吧,总会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将烦恼忘在身后。亦或是因为那天陪在张云雷身边的人刚好是苏冰默……
等张云雷回过神来,坐在对面的苏冰默变看着窗外边抽着烟,面前的小蛋糕一口没动……
可能是发现张云雷看着她,苏冰默难免被盯的不自在,回过头问张云雷:“我脸上有东西嘛?一直看我干嘛?”
“就是想到我们以前了”
苏冰默听到这句话以后,只是安静的吐了口烟圈,然后又继续转头看向窗外。
……
那天晚上的北京城下了好大好大的雨,苏文雄醉醺醺的回到家里,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不由得将今天的气都撒在家里的家具上。
余梦泱从卧室里出去,看着苏文雄,满是眼泪的冲他大吼:“苏文雄,你够了,家里面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你砸了”
然而那时的苏文雄哪能听懂什么话,他只知道赌输了,只知道一个劲儿的问余梦泱要钱。可那个时候哪里有钱啊?就算有,也是余梦泱给苏冰默攒的学费。
可能是因为苏文雄推余梦泱的力气有点儿太大了,余梦泱就那样磕到了桌子上,磕倒了,在气头上的苏文雄,不分青红皂白的拿起东西砸在余梦泱的身上。
看着余梦泱脑壳上面流出来的血,苏文雄也才意识到他杀人了……等苏文雄再一次睁开眼,看到监狱的天花板……还好,是梦。
“你现在在监狱里睡的好嘛?你晚上会不会梦到我妈妈啊?我觉得如果我妈妈还在,看到你这副嘴脸……一定不会开心的”
苏冰默的脑子里面,不由得放映出来苏冰默今天白天的样子,苏冰默疯批的笑声在他的脑海里又一次回响起来,可那声音却像要穿透他的耳膜一样。
苏文雄的背后不由得一阵发凉,可是……苏文雄这种人怎么可能信邪?只是觉得那个好女儿疯了,彻彻底底是个疯子。
苏文雄想到之前宋长安问过他苏冰默是不是有抑郁症,在自己心里安慰到:“一个疯子说的话又有谁会信呢?”
……
张云雷不知道苏冰默什么时候下班儿,他只知道第一次等她回家是凌晨4点,张云雷特意提前来了一个小时,在“醉生”的门口等着苏冰默下班。
凌晨 4 点刚过不久,“醉生”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影踉跄而出。张云雷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苏冰默。
看着她脚步虚浮,身体晃晃悠悠地向前走着,张云雷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快步上前,伸手扶住了苏冰默摇摇欲坠的身躯。他小心翼翼地揽住她的肩膀,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与此同时,他顺手将苏冰默外套的拉链往上拉了拉,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给她增添一些温暖和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