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没说话,但脸上的神色却表明了她内心的想法。
只怕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心说着,带着一白和孙八喜从后门出去。
整个大街之上,处处可见流民,歪七扭八地躺在地上。
一白见状吓得拿帕子捂着口鼻,提醒周清:“小姐当心别被传染了。”
周清闻言点点头,拿出帕子捂着自己。
只有孙八喜毫无防范。
一白见状忍不住皱眉:“你是真不怕死吗?”
孙八喜看着一白很有些冤枉:“大男人谁出门身上带帕子,你问问二黑,他天天身上揣帕子吗。”
一白被怼,难得没有直接给他白眼,而是从袖子里掏出另外一块,塞在孙八喜的手中。
看着一白第一次没回怼,孙八喜倒是有些不适应。
受宠若惊地接过帕子,还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给我的?”
“你这么好?”
见孙八喜敢质疑自己,一白终是忍不住了,伸手去拽帕子:“不要还我!”
孙八喜赶紧满脸赔笑,将帕子捂在脸上:“要要要,你给啥都要。”
一白这才翻着白眼,看向周清。
周清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下来。
单永昌侯府后门的巷子里都躺了这么多人,更别说其他地方。
只怕现在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是感染时疫的流民。
瞧着这些人躺在地上,有的不住咳嗽,有的已经面色苍白没什么气息。
哀嚎声,哭泣声不绝于耳。
周清眉头越皱越深,见着一个小男孩,跪在自己母亲身边,不住地推着已经没了气的母亲。
心疼地蹲下:“你们是从哪来的?”
小男孩闻言转过身,满脸愤怒地看着周清,那眼神就像跟她有多大的仇一样。
一白见状顿时怒了:“我们又没得罪你,你这种眼神看我们干嘛!”
小男孩闻言眼中的怨毒更甚:“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你们将我们害成这样!”
“是你们害死的我娘!”
周清闻言眼中的神色越发冰冷,看着小男孩轻声询问:“你能否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些有钱人到底是怎么害你们,怎么害死你娘的?”
小男孩闻言不为所动,只是满眼怨毒地看着周清。
一白和孙八喜见状,只觉得这小孩就是仇富。
都摇了摇头。
“王妃要不还是先回去吧,这时疫太过凶险,太医院还没研制出治疗时疫的方子,若是感染上,恐会遭罪啊。”
“是啊,小姐咱们先回去吧。”
“这小孩年纪这么小,想必也是问不出什么的,咱们先回去,说不定王爷在宫里已经查到时疫的根源了。”
周清见小男孩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点点头。
蹲着身子利用一白和孙八喜挡着的角度,留了一块银子放在小男孩脚边:“拿去把你母亲埋了吧。”
说完转身往回走。
小男孩一把将银子抓在手中,眸中的神色比之前倒是好了几分,只是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等周清三人消失,这才擦了擦眼泪,用衣服将自己母亲的尸首盖好,转身小跑出巷子。
等周清回来,苍梧院的丫鬟苍雪小跑着过来:“王妃不好了,侯府有人感染上时疫,眼下咱们院子也有人被传染上了。”
“王妃还是赶紧避到隔壁去,将苍梧院锁上,免得被她们传染上。”
闻言周清三人顿时变了脸色。
一白跟孙八喜更是面露焦急:“小姐……”
周清则是看着一脸着急的苍雪:“谁感染上了?”
苍雪闻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是负责采买的冯婆子,她今个一早觉得不舒服,然后就开始高烧,请了大夫,大夫说她感染了时疫没进去看就跑了。”
“秦嬷嬷得了消息,让王妃先住到隔壁去,奴婢们留在苍梧院,照顾冯婆子。”
即便努力让自己冷静,苍雪还是声音发颤。
冯婆子感染上了,很快她们都会感染上,留在这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秦嬷嬷说了,只让王妃过去,她们就只能留下。
即便知道这是为了隔壁院子其他人好,可心中还是害怕。
她还年轻,还不想死。
想着外面传言的话,只要感染了时疫,就只有死路一条,苍雪终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