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芷的一句顺其自然,足足顺了两个月。这一次,不怪她扭捏,着实是没有空闲机会。
开学第三天的随堂小考,录制20句实用法语,虽然他们都顺利过关,可接下来,大家才发现,这竟是最简单的一次小考。
大量词汇、语法、句型的灌输,已经炸得脑袋开花。
助教的“督促小鞭子”,像抽陀螺一般,毫不停歇。
后来,随着外教的加入,突如其来的各种对话交流,更是习以为常,逼得大家从踏入学校开始,就自动切换为法语模式。
从早上踏入教室、放学奔向图书馆、入夜后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虽然方白芷时时刻刻都跟季川芎在一起,可一心扑在法语上的他们,即便已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奋斗友谊,却根本无心、更无时间去谈其他。就连在食堂吃饭的时间,大家都在演练跟饮食相关的法语表达。这样的日子,真真是很疯狂。
不过,班上所有的援摩队员们,都非常用功。
很多年长的人,为了出征前的法语学习,减少应酬,克服照顾家庭的困难,起早贪黑,甚至频添白发。他们说起法语,语调即便不优美,也不够连贯流利,可硬是凭着惊人的毅力,将不能完全理解的内容强行背诵下来,背后的努力可想而知。
这些正能量,都促使着方白芷等年轻人,更加积极进取、静下心来从发音开始,一点一滴学,一词一句练。
不过,鸡血打得多了,身体终有疲惫的一天。
第二次月考的前一晚,在图书馆里,方白芷在跟一篇法语小作文较劲两个小时后,彻底崩了。
看着书,读起来畅通无阻,可合上后背诵,却始终坑坑巴巴!
方白芷啐了一口,瘫倒在桌子上,全然不顾形象,闭着眼低声哀嚎:
“以后谁再跟我说法语浪漫,我跟谁急!”
看着一向斗志昂扬的方白芷,变成这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季川芎心中不由一软。
“累了就先撤,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复习巩固下,月考应该没问题。”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这两个月,我可算看透蔡老爷子了,明天他肯定还会灌大量新内容。困难就像石头,不趁早一一踢开,早晚堆积成大山,搬都搬不动!”
“可是你都快睁不开眼了!”
“就是拿针支着眼,也得继续!”
方白芷强撑着抬起头,一副重新打了鸡血的模样。可是帅不过三秒,她又重新趴在桌上。
“容我先眯三分钟……”
知道方白芷是累极了,却又强撑着不放弃,季川芎也是没辙。听到她提到“针”,瞬间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笔,从背包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针灸盒。
同为医疗者,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芥蒂。打开便携酒精棉,给手和银针消杀后,季川芎轻轻地牵起方白芷的手,并快速针刺合谷穴,轻捻提拉,嘴里还振振有词。
“亏你还是医生,应该知道眼部周围取穴,是精细活。哪能随便用针支着眼?现在感觉怎样?”
“胀,得气了!”
入针不痛,得气迅速,酸胀适度,让人瞬间清醒不少,方白芷不再趴着,支起身子,凝神看着季川芎。十年后,再次被季川芎取穴扎针,让她有一瞬恍惚。
“我看你衣服宽松,不介意的话,露出肩膀吧。”
话虽直白露骨,方白芷却立马明白了季川芎的意图。沪上的五月天,已经有些热了,她今天穿的t恤,有一定弹性,本就可以当一字肩衣服穿,露出肩膀扎个针,倒是恰到好处。
“疲劳穴?”
“嗯。”
季川芎笑着点点头,跟明白人对话就是舒心。这要换别的女生,突然让人扯衣露肩的,还不知道要被怎么误会。
“我双手合谷穴都有针,劳您动手吧。”方白芷脸微红,却强撑淡定。她的确没什么芥蒂,季川芎早在十年前就掀过她衣服。
“好。”
说着,季川芎轻轻拉下方白芷的衣领,露出双肩。在看到内衣肩带和精美锁骨的瞬间,他的耳根泛红,呼吸也稍有一丝混乱,毕竟这不是在诊室里。所幸,内衣肩带的位置并没有遮住穴位,季川暗自松了口气。
微弱的波动,稍纵即逝。作为专业的医生,季川芎很快心无旁骛地开始施针。疲劳穴位于肩膀正中,大椎至肩峰连线的中点。为了效果更佳,他伸出左手拇指指腹,按压着局部分布的锁骨上神经,同时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