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分队,已过饭点,所幸钱渝很贴心,给季川芎和方白芷留了晚饭。
吃饭时,大家询问了义诊活动的情况,他俩也边吃边聊,甚至连“季医生家有矿要继承”的插曲都说了,却默契地只字不提海边的事。
不过,钱渝仍是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方白芷的不对劲。
“白芷,你脸红得不正常,还伴有咳嗽,不会是感冒了吧?今天活动现场很冷么?”
闻言,季川芎眉头微蹙,他其实也发现了方白芷身体的不适,心里隐隐担忧,猜想一定是在海边受凉了。正想进一步询问时,却被方白芷出言打岔。
“推拿是个力气活,我工作时穿得少,冷热交替造成的吧。没事儿,万能的热水,来上几杯就好了!”
“义诊这么辛苦?那下次换我去!”钱渝一本正经地主动请缨。
“你去做饭?”
“去宣传营养!几个月不出诊,你们真当我厨子啊!”
“别是去推荐保健品就好!”
“方白芷!你!”
见钱渝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众人哈哈大笑。
“还是有额外收获的!工商联为了感谢我们,赠送了穆罕默德五世剧院的演出门票,下周末一起去吧!”
说着,方白芷从包里掏出几张门票,递给钱渝,以示安抚,然后才继续扒饭。
“算你有良心!”钱渝心满意足地接过票,跟一旁的林倩研究起来。
季川芎听着方白芷时不时的咳嗽声,又见她完全不提看海,只好配合。就连关心的话到嘴边,也只能改为:“吃完赶紧去冲个热水澡,早点休息。”
“嗯!放心吧,我也是大夫!”方白芷轻松一笑,想让季川芎放心。却不知,她的过于坚强,让季川芎更加忧心。
接下来的一周,方白芷的感冒反反复复,虽不严重,却始终没有完全好利落。但因为不具传染性,她便一直坚持出诊。
见她工作得如此辛苦,季川芎多次让她停诊休息,但劝阻无用,总是被一句“这里只有我一个推拿大夫”挡回去。
诊所里所有人,都对方白芷的敬业精神十分佩服,只有季川芎,心中的感情越发复杂,敬重之外,更多的是心疼与不忍。于是,他在所有能抽身的时候,都会去推拿诊室探望方白芷,有时是带去一杯红糖姜水,有时是带去衣物,就怕这丫头沉迷工作,忘了照顾自己。
就这样,终于熬到了周五,结束完当天的诊疗,关上诊所大门,大家坐上季川芎驾驶的SUV,一起前往摩洛哥首都拉巴特,观看剧目。
穆罕穆德五世剧院,是建筑师哈迪德生前杰作,被誉为拉巴特的悉尼歌剧院。受毗邻河流环境和阿拉伯书法启发,剧院被设计为波浪形线条、曲线和流体形状,令人眼前一亮。走进剧院,大厅里显示出的水晶图案,据说灵感来自摩洛哥传统的穆卡纳斯,也就是伊斯兰建筑中,非常常见的装饰性拱形天花板,但在剧院里的呈现,更具未来感。
现代的环境,与摩洛哥独特的音乐传统,令演出产生了强烈的碰撞,震撼了分队的所有人,大家都看得如痴如醉。然而,方白芷却因为白天连续看诊了十几个人,且大多是腰部疾病的患病,十分费劲,下班又马不停蹄,乘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奔赴剧院,终究是体力透支。虽是视听享受盛宴,却在演出接近尾声的时候,终于撑不开眼睛,昏昏然地睡着了。
睡着后的方白芷,头无意识地往旁边倒。季川芎坐在她身边,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担心肩膀会搁着她,立马抬手覆在肩膀上,帮助她平稳倚靠。
有了“人肉靠枕”的方白芷,睡得更加深沉,不知道是不是做了美梦,嘴角甚至留有笑意。一开始,季川芎还能把注意力放回舞台,可随着方白芷的呼吸,深浅不一地拍打着他的手背,他的心,变得痒痒的,眼睛再度落到方白芷近在咫尺的脸上。
睡着的方白芷,宛如纯洁的婴儿,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像淘气的精灵翅膀。高挺的鼻梁、微微泛红,让人忍不住想轻捏逗弄。还有那微嘟的嘴唇,娇嫩红润,像是诱人的樱桃,只一瞬间,季川芎竟产生了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除夕夜那晚,与白狐面具女孩双唇相碰的奇妙触感。
因为这个念头,季川芎心跳加快,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想,自己的脸应该也红了,所幸剧场里,除了舞台,四周黑暗,方白芷也熟睡,全然不知,否则,他一定会因为动心的情绪无处所藏,而陷入尴尬。
这是继停电那晚的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