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气不打一处来,何时被这般愚弄?便揪着卜命衣领就往床上丢去,毫不怜惜。但她发现高估了自己,面对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卜命显得格外吃力。最后她放弃了,憋屈地指着床上,对卜命说道“坐下。”
卜命乖乖坐在床上,脸上一片绯红似乎喝了点酒。他还傻憨地对着沈月打了个酒嗝,笑嘻嘻地拍了拍旁边空余的位置说道“娘子也坐。”
沈月用手抚平胸口,让自己尽量心平气和下来“卜命,你到底在玩什么?”
卜命挠挠头,不经意之间露出了手上弯月手镯“娘子,你莫不是生气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他双唇微微嘟起,一副矫夫模样让人生怜。
沈月的目光被手镯吸引,他确是卜命不假。但似乎失去了记忆,与此处幻城融为一体了。让沈月不解,摇摇头道“算了,你暂且睡地上吧。我们将就将就......”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可娘子,地上凉,若我睡地上,怕白日过了病气给你,如此不好。你可是仍未习惯为人妻子?要不我睡床,但与你各睡各的?不信你可以拿着小刀,假若你发现我有越轨所为,你就...就......”卜命做了个切的手势,然后翻找小刀。
沈月被他可爱到了,也是,他之前从来有过如此一面,便当是放纵一回了。
卜命跌跌撞撞走来,往沈月手里塞了把小刀。沈月被乐到了,答应了让他睡床。肚子忽然不争气地‘咕噜’一声,看来不止神力暂时没有了,身体也变成了正常人,会饿会困。可也意味着,在此处暂可不必承受魔裂之苦了。
沈月瞄准桌上的瓜果小吃,往那一坐,挑拣过后,便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卜命此刻酒醒了几分,不由眼馋,也想吃些,便坐下与沈月一同吃。将桌上之食一扫而空后,又把喜被之下的果干也吃光了。
“娘子,能喝合卺酒吗?若你不想饮酒,以茶代替亦可。”卜命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被骂。
沈月想了一下便拿起交杯酒,穿过卜命臂膀喝下了。反正是假的,喝就喝了吧。
反而是先提出的卜命,半天没反应过来。沈月抬颚示意,他才立马喝下。
“你可有困意?若还能挺着,我们便到外头走走。”沈月看他嘴角还残留酒痕,便顺手用衣袖替他拭去。
“好......好啊。”卜命不敢动,就连说话也磕磕绊绊。
此时的街上空无一人,幻城内一片肃然。只余空中黯淡的月光与他们手提的灯笼,映得两人身上喜服显得格外诡异。特别是沈月,每走几步头上金铃便响动不止,碰撞后的清脆之音回荡在空旷的城中。
她也不知该如何带卜命走出这夕林沼泽?
也不知卜命为何甘于留在此处,若他早些记起所有事便好了......
“卜命我问你,你当真忘了我们是谁?”沈月站在桥上面向明月,今日便是在此处被老妇抓去拜堂。
“娘子这是怎么了?我当然记得,我们都是这小城的裁缝啊!你身上的嫁衣便是我亲手缝制的。”卜命说着还走向前,轻轻拉起沈月裙摆。
“这样啊,那行吧。陪我再坐一一会儿,我们便回去。”沈月说罢便坐在桥边,双腿架空吊着,底下便是潺潺而流的溪水,今夜微风习习,月明星稀,正是观月的绝佳时机。
此处景致与神界不同,倒让沈月释然。若说随卜命放纵,不如自己也放纵一把好了,既来之,则安之。
“好的娘子。”卜命赶紧坐下,左手扶着沈月生怕她会掉下去。
沈月侧倚着卜命,方才的不经意间对视,让她心神慌乱,卜命那目若朗星的双眸,让她失神。
二人回去后便安稳度过下半夜,睡梦中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尖叫声。沈月立马惊醒,随后起身查看,卜命也醒了,随她而去。
相隔一院之遥,前方围着密密麻麻的小城百姓,在七嘴八舌地讨论地上的男尸,天还未透,小城百姓便尽数而出,都赶来看热闹。男尸被剜去双眼,眼眶只余下那空荡荡的血窟窿。身上皆是致命伤刀伤,看似寻仇。
卜命与沈月提及此案,这已是第七起凶案。之前六个死者皆与地上男尸死状如出一辙,且七人还相互认识。
第一具男尸便是米商,后来的五具包括方才断气的男尸皆是米商手下伙计。小城百姓皆有传言,说凶手是一女鬼,是因米商家附近的地里,曾挖出一具穿着喜服的女尸。
就是在女尸被挖出不久后,米商与其伙计才接连害。女尸便是几年前要与米商成婚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