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叹了口气,随后转身去准备凉水。没过多久,阿阮便端着一盆凉水匆匆回到房间。
清澈的水面微微荡漾着,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也在水中轻轻摇曳。黎清雨缓缓准备脱去衣物,想用毛巾擦拭身上的血迹。可或许是伤口与血迹已然黏连在了一起,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显得无比吃力,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阿阮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疼如潮水般翻涌。她急忙说道:“小姐,让我来帮您吧。”说完,她快步走上前,无比谨慎地为黎清雨宽衣。
当衣衫渐渐敞开,阿阮的目光触及到黎清雨肩膀上和背部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她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她紧咬着嘴唇,强压下内心的悲痛,小心地将黎清雨的里衣缓缓褪去。每当衣服与伤口稍有粘连,黎清雨微微蹙起眉头,阿阮便立刻停下动作,紧张地询问:“小姐,很疼吧?我再轻一些。”黎清雨轻轻摇头,示意阿阮继续。
里衣完全褪去后,黎清雨的上半身只剩下了一件肚兜。阿阮望着小姐身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泪水再也无法控制,簌簌地掉落下来。她赶紧用手背抹去泪水,生怕滴落在小姐的伤口上。随后,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干净毛巾,轻轻地蘸着盆中的凉水,开始极为小心地擦拭着黎清雨身上的血迹。
阿阮的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她狠狠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黎清雨的伤口处,专注地为其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那肚兜上也沾染了些许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那暗红色的印记显得格外刺眼。
阿阮一边轻柔地擦拭着,一边轻声问道:“小姐,疼吗?”声音里满是关切与心疼。
“我没那么矫情,你就放心擦吧!”黎清雨回过头,目光如冰般扫了一眼阿阮,冷冷地说道。
阿阮将黎清雨身上的血迹清除干净后,轻轻舒了一口气,仿佛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她仔细地观察着小姐的伤口,心中满是忧虑,那一道道伤口如同刻在她心上一般,让她揪心不已。
黎清雨微微抬眸,看向阿阮,问道:“阿阮,可有针线?”
阿阮微微一怔,紧接着迅速反应过来,赶忙在包袱中翻找起来。没过多久,她便找到了针线,而后小心翼翼地递到黎清雨面前。
黎清雨并未接过针线,反而是将视线落在阿阮身上,一脸平静地说道:“阿阮,帮我一个忙。”
阿阮微微一怔,随即连忙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黎清雨微微垂下眼眸,声音虽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用这针线把我的伤口缝合起来。”
阿阮瞪大了眼睛,满脸皆是惊恐之色:“小姐,这怎么可以?没有麻药,会非常疼的。而且我也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万一……”
“没有万一。”黎清雨果断地打断了阿阮的话,“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么做。动作快些,我还撑得住。”
“啊……可……可是我不会呀,小姐。”阿阮有些惊慌地回答道,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不安。她从未想过要亲手为别人缝合伤口,更何况是如此严重的伤势。她担心自己的笨拙会给黎清雨带来更多痛苦。
“别那么多废话,按我说的做就行!”黎清雨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话语如同尖锐的冰棱,瞬间穿透了阿阮心中的慌乱。
阿阮被黎清雨的话语震得微微一抖,她赶忙咽下即将出口的话,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双手。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针线,眼神中多了一抹坚定。
黎清雨微微抬眸,看向阿阮,语气坚定地说道:“先给针淬火。”
阿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看向身前的蜡烛,小心地将针凑到烛火上烤着,眼神专注而紧张,生怕有丝毫差错。不一会儿,针被烧得通红。阿阮用一块干净的布裹着针,迅速放入冷水中淬火。随着“滋滋”的声响,一股白烟升腾而起。淬火后的针变得更加坚硬,阿阮拿着针,心中多了几分底气。她看向黎清雨,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找个木棍。”黎清雨又吩咐道。
阿阮连忙四处寻找,很快便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根粗细适中的木棍。她将木棍递给黎清雨,眼神中满是疑惑,不知道小姐要这木棍有何用处。黎清雨接过木棍,紧紧咬在嘴里,微微颔首示意阿阮可以开始缝合伤口了。
阿阮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双手。她看着趴在床上的黎清雨,心中满是不忍,但也知道此刻不能犹豫。她轻轻拿起淬火后的针,穿上线,凑近黎清雨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