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茜蔓紧紧抱着孩子坐在车后座,卓跖则全神贯注地驾驶着汽车,在夜色中如离弦之箭般飞驰。
汽车的引擎声在寂静的道路上轰鸣,如同他们此刻慌乱的心跳。
车窗外,路灯的光影快速掠过,像是一道道模糊的闪电。他们不敢有丝毫停歇,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后视镜,生怕有追兵出现。
直到远离那危险之地,确定身后已无任何可疑迹象,卓跖才依照记忆,驾车来到城郊一处鲜有人至的偏僻小屋前停下。
汽车的轮胎在崎岖的地面上颠簸了几下,扬起一片尘土。
卓跖迅速下车,快步上前敲门。短暂的等待后,一位面容沧桑但眼神透着和善的老者缓缓打开了门。
老者瞧见卓跖,微微颔了颔首,侧身将三人引入屋内。
这小屋是卓跖未雨绸缪事先安排好的安全之所,屋内陈设简单朴素,墙壁上的白灰已有些斑驳脱落,仅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几把摇摇晃晃的椅子以及角落里那张略显窄小的床铺,但锅碗瓢盆、蜡烛火柴等生活用品倒也一样不缺。
老者将他们领进屋后,神情严肃地叮嘱了几句诸如小心门窗、莫要随意外出之类的话,便转身悄然离去。
燕茜蔓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放在床上,那小家伙许是一路的惊吓与哭闹耗尽了精力,此刻已甜甜地睡去,小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燕茜蔓直起身子,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松弛。
她随即转身,目光落在卓跖身上,仔细查看起他的伤势。所幸,卓跖只是些皮外擦伤,并未伤及筋骨。
燕茜蔓微微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关切,她熟练地从屋内的简易药箱中取出纱布和药水,开始为卓跖处理伤口。
只见卓跖那原本健硕的身躯之上,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划伤!这些伤痕或深或浅、或长或短,有的甚至还在往外渗着鲜血,但他却紧咬双唇,强忍着剧痛,愣是没有让自己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声响。
“卓叔,你忍着点!”燕茜蔓担心地说道。
待处理完卓跖的伤口,燕茜蔓才开始走进房里打理自己的伤口。
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颤抖着双手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衣衫。
随着衣衫的敞开,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映入眼帘,那是为孩子挡的。
那伤口狰狞可怖,犹如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她白皙的肌肤之上,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干涸凝结,与衣衫紧紧地粘连在了一起。
她紧咬着牙关,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极其小心谨慎地开始将衣衫一点点地从伤口处剥离。
每一次轻微的拉扯都仿佛带来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使得她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像是被揉皱的纸张一般。
细密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从她的额头渗出,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湿漉漉的痕迹。
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吭出哪怕一声,只是默默地忍受着这巨大的痛苦。
处理完伤口后,卓跖在外面轻声试探道:“小姐,要不要我去找顾先生。毕竟如今这局面,他或许能帮上忙。”
燕茜蔓眼神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无事,他最近也是公务繁忙,诸多事务缠身,我实在不想因为我的事情给他增添额外的负担。”
话音未落,忽然门口传来一个熟悉而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蔓,我何时曾说你成了我的负担?”
燕茜蔓和卓跖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姜萍带着顾修远正从门口缓缓走进来。
“姜姨!”燕茜蔓激动地呼喊了一声,眼眶泛红,如同一只归巢的小鸟般扑了上去。
“啧啧,怎么不抱我?”顾修远在一旁佯装吃醋地说道,逗得燕茜蔓小脸一红。
“你们聚一聚,我带孩子安置好,你们好好休息。”姜萍越过燕茜蔓跑到后面抱起来孩子,往外走去,给了卓跖一个眼神。
卓跖很识相地点了点头:“小姐,我想起我店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你们在这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