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自己?”燕茜蔓气若游丝,却字字决绝:“我的命,不用你管……”顾修远抱紧她,泪水夺眶:“可我偏要管,哪怕你恨我,我也不许你死。”
屋内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燕茜蔓通红着眼,胸脯剧烈起伏,率先发难:“孩子没了,你轻飘飘一句忘了,就当无事发生?那是我们的骨血!”说罢,泪水决堤,簌簌滚落。
顾修远满脸愧疚,额头青筋跳动,急切辩解:“我不是想忘!失忆由不得我,可我现在满心都是补偿你,你何苦揪着过去不放?”
燕茜蔓冷笑一声,眼眶因愤怒更显红肿:“补偿?拿什么补?孩子没了,我的家也散了,你以为送点东西、说几句软话就行?”她边说边踉跄着上前,手指用力戳向顾修远胸口,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痛苦一股脑戳进他心里。
顾修远紧攥双拳,指节泛白,声音拔高:“那你想怎样?我拼命回忆,努力补救,你却油盐不进,整日冷着脸,把我往外推!”
“是你先推开我的!”燕茜蔓嘶吼起来,发丝凌乱,满脸泪痕,“怀孕时我遭的罪,生产时的无助,失去孩子的绝望,桩桩件件,你都缺席!现在倒怪起我来?”
顾修远身形晃了晃,像被重锤击中,嘴唇嗫嚅,却一时无言。沉默片刻,他涩声开口:“是我的错,我认。可往后日子还长,咱再生一个,我发誓护你们周全。”
燕茜蔓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抬手狠狠扇了顾修远一巴掌:“你把孩子当什么?替代品吗?这世上再没那个小生命了,你永远不会懂我的痛!”说完,她瘫倒在地,泣不成声。
顾修远捂着脸,泪水夺眶而出,缓缓蹲下,想去抱燕茜蔓又不敢,只能哽咽着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屋内只剩燕茜蔓的悲恸哭声,这场因孩子而起的争吵,让两人间的裂痕愈发狰狞,未来的路也更迷茫了。
顾修远满心悲戚,守着瘫倒在地、泣不成声的燕茜蔓,久久不愿离去。待她哭声渐歇,抽噎着没了力气,顾修远才缓缓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出房门,吩咐侍从好生照看,不许再有半分差池。
此后几日,顾修远闭门不出,对着满桌军务文件,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都是燕茜蔓绝望的嘶吼、泪崩的模样,还有那狠狠扇来的一巴掌。他懊悔不迭,深知自己又一次说错了话,深深刺痛了她。
思索再三,顾修远决定做出改变。他不再空泛地承诺,而是托人寻来城里最好的大夫,每日定时为燕茜蔓调养身体;又将她屋内布置一新,摆上她从前爱读的书籍、爱摆弄的小物件,试图勾起往昔温情回忆。夜里,他就守在窗外不远处,听着屋内燕茜蔓偶尔的低泣,揪心难眠,却不敢贸然打扰。
燕茜蔓瞧着这些“用心”,心里泛起丝丝涟漪,可过往的伤痛刻骨铭心,岂是轻易能消弭的?她依旧抵触,大夫把脉时,她冷着脸把手一缩;看到屋内新添物件,抬手便要砸,却在指尖触到旧物的刹那,动作猛地顿住,眼眶悄然泛红。
路索安听闻燕茜蔓近况,心急如焚,暗中谋划着二次营救。他联络各方力量,甚至不惜冒险与敌对势力周旋,只为换得关键人脉助力。终于寻得良机,趁着顾修远外出公干,率人潜入督军府。
“茜蔓,跟我走!”路索安压低声音,满脸急切。燕茜蔓却犹豫了,目光游移不定:“走了,又能怎样?他不会善罢甘休,战火会烧到更多人。”路索安急得跺脚:“难道你要一辈子被困在这儿?”
二人正僵持,顾修远却提前折返,见此情景,怒火攻心,拔枪怒喝:“路索安,你三番五次挑衅,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路索安冷笑:“为了救她,我死又何妨!”说罢,一个箭步挡在燕茜蔓身前。
燕茜蔓眼眶一热,心底五味杂陈,高声道:“都别动手!”转头看向顾修远,“你若伤他,我这条命也即刻还给你。”顾修远手一抖,枪险些落地,满脸颓然:“在你心里,他永远比我重要。”
此事之后,燕茜蔓心力交瘁,一病不起。顾修远抛开所有军务,衣不解带守在榻前,亲自喂药、擦身。
燕茜蔓一直昏睡了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