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那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长廊里,惨白的灯光毫无生气地洒落在每一寸地面,墙壁被刷成单调的白色,却因岁月的侵蚀而略显斑驳,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无数故事。燕茜蔓正蜷缩在病床上,处于昏睡之中。她面容略显憔悴,几缕发丝凌乱地散落在额前,病号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纤细且苍白的脖颈。
突然,一声突兀的响动如炸雷般在寂静中响起,打破了原本沉闷压抑的氛围。燕茜蔓猛地睁开双眼,那双眼眸中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惺忪与迷茫,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她的鼻腔瞬间被浓烈刺鼻的药水味充斥,脑袋还有些昏沉,可视线却已惊恐地聚焦在眼前的景象上——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衣物中的神秘人,如暗夜幽灵般伫立在床边。他头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眉眼,只露出线条冷峻的下巴。身上的黑色长风衣随风轻轻摆动,衣摆扫过脚踝,内里则是一套黑色的紧身衣裤,勾勒出他矫健的身形。他的手上戴着一副黑色的皮质手套,紧紧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那利刃在灯光下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此时正高高举起,尖锐的刀尖直冲着燕茜蔓,仿佛下一秒就要无情地刺落。
燕茜蔓的大脑瞬间被本能的求生欲占据,尽管身体还带着几分产后的虚弱,双腿也有些发软,但她凭借着平日里防身训练所积累的技巧与敏捷,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侧身一闪。那锋利的刀刃擦着她的病号服衣衫划过,带起一阵冷风,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病号服的衣角被划开一道口子,裂口处的线头在风中微微颤抖。紧接着,她顺势飞起一脚,这一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脚底的拖鞋在发力时甩飞出去。她的脚精准地踹在黑衣人腹部,黑衣人闷哼一声,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踉跄着向后倒退几步,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被踹之处。燕茜蔓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不顾一切地夺门而出,向着走廊深处狂奔而去。
此时的走廊里,寂静被燕茜蔓慌乱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打破。两侧的病房门紧闭着,偶尔能听到从里面传出的仪器的滴滴声,像是生命在艰难地喘息。她的双脚如同被恐惧驱使一般,在光洁的地面上急速交替,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她的双手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试图保持身体的平衡。身后,那身着白色医生服装的追击者,看起来大约三十多岁,面庞消瘦,眼神深邃而冰冷,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眸闪烁着冷酷与决绝。他穿着一身整洁的白色医生服,衣服的领口处打着一个精致的蓝色领结,听诊器随意地挂在脖子上。他巧妙地将凶器——一把细长的手术刀隐藏在袖口之中,不引人察觉地紧紧追随其后。他的脚步轻盈而迅速,皮鞋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仿佛燕茜蔓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
燕茜蔓在慌乱之中拼命奔逃,丝毫不敢停歇。她的心跳声如雷鸣般在耳边回响,仿佛要冲破胸膛。由于跑得太过急促,在走廊的拐角处,她一头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身体的碰撞让她瞬间头晕目眩,眼前金星乱冒,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适,缓缓抬起头来。只见眼前之人身着一身笔挺的蓝色军装,军装上的铜纽扣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光泽,肩章上的军衔标志彰显着他的身份地位。他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皮质腰带,上面挂着一把精致的手枪皮套。脚上蹬着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军靴,靴面上倒映着周围的光影。他的脸庞线条更加硬朗,犹如刀削斧凿一般,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修远,修远是你吗?”燕茜蔓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激动的情绪让她无法自控,她甚至顾不上周围的一切,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直接伸手轻轻地抚摸上他的脸庞,想要确认眼前之人是否真的是他。手指触碰到他脸颊的瞬间,能感受到那皮肤下的温热与紧致。
顾修远却像是受到了某种惊扰,他迅速而有力地抓住燕茜蔓伸上来的手,那双手宽大而厚实,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警惕与冷漠,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人。“姑娘,请自重。我是叫顾修远,可我与你之间有何瓜葛?你为何这般失态?”他长期在军队中生活,肩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这使得他对外界的一切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如今,面对眼前这个发丝凌乱、身着病号服且情绪失控的女子,他的脑海中没有丝毫关于她的记忆。
“远,你怎么能忘了我?我们曾经在那片盛开的樱花树下许下过一生一世的诺言,我们一起漫步在月光下的海边,你还说会永远守护我。你再好好想想啊!”燕茜蔓心急如焚,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顾修远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