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姮摸查了情况,迅速差人去请明月来给灾民治病。
冷月姮连抢带买,囤积了不少粮食,加上朝廷拨下来的粮食,可以撑个七八天。当下安营扎寨,筑起了上百个大帐,将灾民中的老弱妇孺安置帐中。
男人们则可以围着帐子,多少也能挡挡风寒。
可是七八天后呢?这些人又该何去何从?
赈灾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朝廷总不能一直养着这些人,这样下去,这些人迟早还是会占山为王变成土匪。
她要摸清楚状况,为什么每年都会有这么多的灾民?
几个书生打扮的灾民被请进帐中。
“你们都是来自哪里?”冷月姮出口问。
“我们都来自绥州一带。”一个面容清秀,穿长衫的书生抢先回答。
“因为什么?”
长衫书生对上冷月姮的目光,感觉到自己被重视了,开始长篇大论。
“榆河的水量总是不稳定,绥州是平原,涝时两岸的庄家就被淹没,旱时又颗粒无收。南北两岸的百姓,筑起高高的堤坝,有时南岸遭灾,有时北岸遭灾。还有...”
长衫书生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讲。
“有话直说,免你无罪!”
“是,将军!”长衫书生毕竟是读书人,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是镇国将军。
“好一点的地都被几个大家族强占,然后租给佃户,这些大家族可不管旱涝,粮食丰收了就加收租子,要是逢着天灾,也不管佃户死活,还要征收租子,这才逼得百姓没有活路。”
“那这样下去还有人租种他们的土地吗?”
“怎么没有?不租种他们的地就要去当土匪,可不是人人都能当土匪的。”
冷月姮明白了,这是天灾加人祸,土地都集中在世家大族手里,平民百姓只能被鱼肉。遇上天灾那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可能大靖国境内到处都是这个局面,只不过绥州因地理原因,天灾不断,矛盾比较突出罢了!
所以,想要彻底解决问题,不仅要重修河道,还要改革朝廷的土地政策。
冷月姮前世的父亲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她深知,想要杜绝土地兼并,保证百姓有自己的土地,就要重新分配土地,并且严禁土地买卖。不然再过个几十年,土地依然会重新回到世家大族的手里。
这?太难了!这么做会触及到朝中八成官员的利益,靖武帝会第一个站出来宰了她。
冷月姮审视长衫书生,这人能陈清时弊直击要害,是个人才。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成为灾民?”
“小的名叫常子清,是绥州举人,进京赶考,路上...银子花光了。”常子清有些不好意思。
“你来说说,想要彻底解决问题,朝廷该怎么做?”冷月姮问。
“这...”常子清有些不敢说。
“但说无妨!”
“那就要重新分配土地,并且不能买卖土地。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常子清苦笑摇头。
冷月姮点点头,表示赞赏。
常子清说得对,这事不是她能解决的,至少现在不能解决,那就解决眼下的问题吧!她得先保住自己的脑袋,才能干大事。
“常子清,你来负责灾民的秩序问题,本将军会给你派一队士兵协助你,你也可以再找几个同乡举子。工作的重点是避免有人上山为匪。”
常子清喜极而泣,被镇国将军委以重任,那他可以继续参加会试了。
冷月姮安顿好城外的赈灾事宜,已经入夜。她并没有亲自参与施粥等琐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城内的米价还没有降下来。这群灾民的后续安置工作才是真正让她头疼的。
刚回府,小十就来送信,信件来自城西翠芬豆腐店。
翠芬豆腐店的东家就是田福的相好,名叫翠芬。
冷月姮暗赞,这米丰年的动作倒是挺快,一日的时间已经摸清了赵德光的米店。
按照冷月姮的吩咐,米丰年将徐大胡子已经招供的消息透露给所有大一点的粮店,竟然有三分之一的粮店掌柜,将家眷迁移出靖京。
他们是怕双莲盟清算,但也不敢撂挑子跑路,毕竟赵丞相也不是好惹的。
冷月姮打发走小十,写了一封比较长的信放在桌上,对着房顶的空气说了句“辛苦师兄!”
当天夜里,又一家粮店被抢!粮店掌柜们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