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师叔。”王道林说着,给张宝灵磕头。
张宝灵手一抬,一股轻柔之力将他稳稳托住。
“多年不见,师叔境界愈发高妙,可喜可贺。”
“说起境界,我比你可是远远不如啊。”张宝灵笑道,“很久之前我就不如你啦,经过这些年的磨砺,感觉如何,有没有破境?”
“弟子此番前来,想见一见师父和师叔,给师父道破境之喜。我于符道修行不畅,改修其他,现在也破了道德境,初窥天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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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张宝灵赞叹不已,“好孩子,不简单啊。今晚哪都别去,咱俩好好喝一杯。你比师叔强,七老八十了还在自然境晃悠。”
“师叔恕罪,我不是有意使你难堪……”
“难堪什么?当师叔的,难道希望你不如我,然后一代不如一代?这点心胸都没有,那就别站在台上授课了。你师父也是一样心思,巴不得你早点超越他呢。”
“是。”
“师不必强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可惜很多师父都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扼杀了多少少年英才。就好比你师祖,为了一点点所谓面子,压制了你师父多少年?张灿修道之天赋,堪称绝世无双。要不是我师父横加干预,处处打压,张灿早就是神符师了,何必等到今日?”
“是。”王道林感激道,“谢师叔教诲。”
“自己争气,谢你师父就行啦,谢我干什么?”
“师父教我修行,师叔为我启蒙,教我识文断字,文章经典,也是我的老师。”
“那是,”张宝灵得意道,“论修行,我不如你。论学识,别说你,张灿都还嫩着呢!”
“师叔学究天人,弟子很佩服的。听说师父最近收了一个弟子?”
“是,他叫李季安。你师父和我说过,这是他最后收的一个弟子了。你们一个首徒大师兄,一个关门小师弟,也该见见面。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
“有劳师叔。”
后院小楼有些远,两人边走边聊,速度不快,花了不少时间。打开阁楼的门,一股酸臭之味扑鼻而来,两人都呆住了。李季安和张灿两人都睡眼惺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形销骨立。除了眼睛亮堂,精光四射,其他看上去都不像人了。尤其是李季安,头发油得不像样,一块一块的粘在一起;衣服烂成一条一条的挂在身上,赤着脚,脚上全是黑漆漆的泥垢,叫花子见了也要叫一声祖宗。
“您二位这是?”张宝灵小心翼翼地问。
“张宝灵你他妈疯了!”张灿大怒道,“为什么送饭的都是聋哑人?还放下饭就撒丫子跑?不知道送两套新衣服过来?不知道提两桶洗澡水进来?老子当叫花子要饭的时候都没这么惨!”
“为防止有人窥探你授道,我才特意选的聋哑人来送饭啊。你就不会拉住一个吩咐下?”
“拉得住吗?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又是嚎又是跳的就像我要灭他满门似的,听不见我说啥,又不看我比划。”
“你自己不会出来吗?”
“这家伙拽着我不放啊!破境时我得在旁边护法啊,好几次差点走火入魔。还有,我确实不太想走,想一直看着这家伙。”张灿突然笑了,看李季安的眼神就像看着九代单传的儿子,眼光闪闪发亮。
“不是,我说张灿,”张宝灵皱眉道,“就算你有龙阳之癖,好歹你也让他洗干净了再看呐,你这也太重口味了吧?”
“滚!这是弘文馆堂堂馆主说的话?这是人话吗?”
“你看看你自己那样,还是帝国堂堂唯一的神符师吗?你这算什么物种?”
“我不想和你废话,我想洗澡!”
“弟子去打水。”王道林转身欲走。
“欸,你别走,破境了?”张灿上前仔细端详这个大弟子。“入了天地境?”
“师尊法眼。”
“好好好。好!修的什么?雷?”
“以剑入道,观雷破境。”
“所以用木剑。”
“是。弟子弃修符道,有负师父期望,先行请罪,望师父责罚。”
“行,罚你伺候我洗澡。”
“是。”
“这是你小师弟,李季安。”他转身对李季安说,“过来,见过你大师兄,王道林。”
李季安依言上前行礼。“见过大师兄。”
王道林回礼。“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