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给他打满。
三大碗下肚,宋宜嘉的脸色明显好转,身体开始发热。
李季安松了口气,帮她掖好被子,让她沉沉睡去。
他走到草原女人面前,给她磕了个头。
女人被他突然的下跪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拉起来。
李季安编了个简单的谎话,称自己是郎氏部落的牧民,长期被郎氏贵族欺压;宋宜嘉是被郎氏掠夺过来的唐人,他对其一见钟情,变卖了所有家当带她北逃,不料先遇到马匪,财物被洗劫一空;再遇暴风雪,迷失了方向才误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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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人向来豪爽,看着俩人破破烂烂的穿着,草原女人竟然相信了他的鬼话,告诉他,她的丈夫得了肺痨,几年前死了,她没有亲人,也不想再嫁,就一直守着他丈夫的这片小小牧场。
李季安心里长舒一口气,告诉她,明天他们就走。
女人指了指外面的风雪,让他们至少过了风雪再走。说着把一根大棒骨递给他。
李季安吃到的东西比宋宜嘉少得多,道谢之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到半柱香时间,一根大棒骨就像被狗啃过一样,干干净净的。
草原女人爽朗地笑起来,给他一个饼,帮他打了汤。
等李季安吃饱喝足,女人给他一套她丈夫的衣服换上,指了指床,让他上去睡。
李季安自然不肯,连连推辞。
帐篷里只有一张床,草原女人只好再抱出两卷羊毛毯子,两人打地铺睡在炉子边上。
李季安怕露出破绽,不敢修行,加之本身就很疲惫,很快入睡。
李季安很久没有得到充足的睡眠,所以这一觉睡得很沉。当他醒来的时候,草原女人已经把炉子的火添旺,烧了一大壶水。
李季安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起来搭手。
宋宜嘉也醒了,李季安赶紧示意她不要乱说话,把她扶起来。
宋宜嘉发现身上很暖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望向李季安,表情怪异。
李季安赶紧指了指草原女人。
宋宜嘉松了口气,下床给女人致谢,李季安在一旁当翻译。
草原女人将一条长长的围脖系在宋宜嘉纤细的脖子上,抱了抱她,告诉她不要客气。
早餐很简单,馕和肉汤,当然还有锅里一直煮着的骨头。
宋宜嘉吃得好香,盖过皇宫里的十全大补、满汉全席。她吃得那么不客气,以至于李季安有些不好意思。
早餐过后,李季安坚持帮忙干活。顶着风雪给牛羊喂料,把断了的木桩一根根在地上钉牢;数一数牛羊的数量,检查有无冻伤、冻死的幼崽;帐篷顶上的积雪要打下来,断裂的棍子要换掉……反正就是干不完的活。
好在李季安干活是一把好手,收拾得相当利索。
草原女人很高兴,给李季安一阵猛夸,甚至告诉他们可以不走,留下来一起生活。
李季安告诉她,怕是会有郎氏的人找门来,到时候就麻烦了,最多到开春,自己还是要走远一点,去到万里无人的地方才能定居下来。
草原女人没有再坚持,但看得出脸上的失落。
考虑到夜里睡觉的问题,李季安从柴堆挑了一些勉强能用的木头,没有铁钉就用榫卯,做了一个简易的床。虽然吱吱嘎嘎响,但也勉强能用。他的想法是自己睡地上,宋宜嘉睡小床,大床还给人家,不料两个女人都不干。
“哪有主人不睡大床的?”
“哪有让客人睡地上的?”
“那你们睡大床,我睡小床。”
“不行!”两个女人的发音不同,意思却一样。
“哪有夫妻不睡一起,让个外人掺和的?”草原女人把话堵得死死的,“我们草原人都这样,挂个帘子就行了。小夫妻嘛,没什么害羞的,该干嘛干嘛,大姐是过来人。”
李季安不知道怎么接话,望向宋宜嘉求救,她在炉子后面默不作声,脸被火烤得一片通红。
大姐是个实在人,晚上她真就这么干,烧了一大锅水让他们洗澡,挂个帘子隔开,把李季安推进去了。
她翻身睡在小床上,脸上挂着笑,安心等着听响。她独居多年,无人来往,这种小乐子很久没有了。
李季安尴尬地站在床边,进退不得。
“你要站一晚上?”宋宜嘉望着他,似笑非笑。
李季安张了张嘴,觉得怎么说都会错,干脆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