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旗继续对郭蕊问道:“请你说一下当天的情况,注意,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在郭蕊的讲述中,专案组了解了当日的情况。
10月21号,也就是电工黄老四从星海物资不辞而别的那天。
中午一点整,在滦海市红星社会福利院接收科工作的郭蕊的美梦中,香喷喷的北京烤鸭刚端上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一边不耐烦地嚷嚷着:“别敲了!敲得这么急!报丧吗?”一边起身披上了外套。
打开门后,发现一个身穿褪色的电工服,满脸堆笑的中年男人,领着一个目光呆滞,留着中分发型,约莫30多岁的男子。
郭蕊见来者穿着打扮,绝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便恼怒地指着门口贴的一张a4纸,没好气地说:“没看到白纸黑字上面写着工作时间嘛?一点半开门!你们不午休,我还得休息呢!”
中年男人一边道歉,一边不住地陪着笑:“对不起,大姐,我不太认识字儿,我想给孩子办理托管的交接手续,实在有点着急,所以才打扰了大姐的休息时间,实在抱歉、抱歉。”
郭蕊听了他的话,更加来气,她立马双手叉腰,眼珠子瞪得快要飞出来,扬着脖子,像一只生气的老母鸡:
“你说什么?这么大人了,会不会说话?你瞧你头上的头发还剩几根儿黑的,满脸的褶子连苍蝇都没地儿降落,你好意思管我叫大姐?老娘有那么老吗?真是气死我了!”
那中年男人正是水电工黄老四,他继续陪着笑,刚想接着道歉,怎料门啪的一声,门被重重关起,并反锁了起来,差点撞了黄老四的鼻子。
黄老四不敢再打扰,老老实实地等到快两点半,打着哈欠的郭蕊,才阴沉着脸开了门。
直到黄老四从怀里掏出一张由红星社会福利院院长孙长发亲笔签署的特批接收条时,郭蕊的阴得快要下雨的脸,才稍稍缓和一些。
红星社会福利院隶属于滦海市红星社会福利基金会,该基金会是一家自收自支的非营利性事业慈善机构。
红星社会福利院的经营范围是,接收社会上失去监护人的14周岁以下少年儿童、成年及未成年残障人士,为国家公立的慈善机构缓解收容压力。
别看红星社会福利院只是一家慈善机构,但里面的门道可多着呢,作为院长,“权利”着实不小。
失孤的儿童、无人监管的残障人士的收容安置,一直是从国家到地方,非常令人头疼的问题。
虽然国家每年都在不断加大投入,大兴土木,兴建更多的社会福利院等收容机构。
但由于各种社会矛盾凸显,失孤的儿童、无人监管的残障人、精神失常的流浪人员数量却越来越多。
而无论公立还是私立的慈善收容机构数量,却远远不够。
想要进入任何一家社会福利院,享受免费的收容和治疗,那都是要托很大的关系才能进来的。
红星社会福利院只有70人的收容容量,这些宝贵的收容名额,院长孙长有是有绝对话语权的!
郭蕊试探性地问道:“你和孙院长是亲戚?这种特批接收条,我们这一年也没一个两个的。”
黄老四老实地回答:“哦,不是,我们不认识孙院长,也是托了朋友关系才找上他的。”
此话一出,郭蕊的脸迅速晴转多云,态度又变回之前冷冰冰的状态。
同时,看到黄老四的儿子,正拿着桌上的一个水晶球摆件,傻里傻气地把玩着,顿时来了火气,满脸嫌弃地吼道:“哎哎哎!你干嘛啊?谁让你碰了!快给我放下!”
郭蕊一边喊,一边伸手上去抢夺。
黄老四的儿子黄学峰受到惊吓,嗓子里发出呃呃呃如野兽般的怪叫,然后竟发疯一般用胳膊胡乱划拉桌上的东西。
办公桌上的杯子,各种文件档案,笔筒等物品,全都被黄学峰划拉到地上。
那颗女儿送给郭蕊的生日礼物水晶球,也掉在了地上,同那个玻璃保温杯一起摔了个粉粉碎。
郭蕊气急败坏地冲到黄学峰跟前,一边骂着难听的话,一边使劲推搡黄学峰。
怎料黄学峰发起狂来,电工黄老四一个人怎么拉都拉不住,在撕扯之间,黄学峰的指甲抓伤了郭蕊的胳膊。
好不容易把发狂的黄学峰控制了起来,黄老四又是鞠躬,又是道歉。
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千元现金,算作打碎东西的赔偿,和抓破胳膊的医药费,不依不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