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师没说的是,他觉得陈铁甲可能真的做出来,一边被围剿,一边肆无忌惮在城里闲逛。
这个人给他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他脑子不正常。
也就是在铁英雄前脚刚离开,后脚陈铁甲就摸进了姚府,一路走过去,像在自己家一样,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踪迹。
哐当
一脚踢开房门,进屋之后,用脚再将门勾住,直接关上。
看着榻上有些迷糊的老者,陈铁甲愣了片刻,侧着头,仔细观察几下,才确定这人真的是姚文忠,世人所言的姚太师。
几十年前,此人还是风华绝代,一身傲气,有着一股活人气儿,现在却已经垂垂老矣。
“醒醒!”
陈铁甲走上前,抬手就是一推。
似乎有些迷糊,姚太师看着陈铁甲,半晌都没有说话。
“你是……”
陈铁甲刚从天牢出来,须发满面,常年的天牢生活,让他的白须白发,有些灰黑,虬结在一起。
即便用清水洗漱过一遍,此时仍旧带着几分脏兮兮的感觉。
听到姚太师的话,陈铁甲眉头一挑,捏了捏拳头,发出嘎巴的脆响。
“我是你爷爷!”
说着,陈铁甲一拳头就抡了过去。
……
另一边,袁截也偷偷摸到了平乐王府。
他对浮萍还真不怎么了解,还好,尚庆这段时间一直在他那里,这人的嘴,松的要命,有什么就说什么。
按照尚庆的说法,袁截绕到了平乐王府最西面的一个小院子。
“平乐王,似乎没有再扶持下去的必要了。”
隐约的谈话声从房间内传出,袁截瞬间放轻了动作。
“你认为云母教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不,但云母教的席卷,意味着乱世的到来。
朝堂上,近几年来,都是一群庸庸碌碌之辈,杨太保最多压制五年的乱象,但他解决不了问题的根源。
起事者会越来越多,直到将这个腐朽的时代,彻底推翻!”
“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帮你……”
浮萍捧着手中的热茶,似乎有些走神。
“人是会变的,当初你听到我的想法,可是恨不得将自己也燃烧起来,将世界变成一团火海。
怎么?享受了几年华服美食,权利富贵,就开始不理解自己了吗?”
“当时我的眼界狭隘,想法自然有些偏激……”
“你错了!
我看你真的是被荣华富贵迷昏了头脑!
你忘了你当年的贫苦了吗?你妻,你子是怎么死的?这样的仇恨你也忘了吗?
你寒窗苦读多年,却因交不出五两银子,被诬陷作弊,打出考场的耻辱,你也忘了吗?”
听到这句话,南宫白猛然一把攥住浮萍的衣领,双目赤红,面容狰狞,带着浓烈的凶戾之意。
“果然!我不应该让你报仇!失去仇恨的你,根本没有勇气和决心,贯彻自己的心!
我当初竟然觉得你有几分像我,真的是瞎了眼睛!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自己!你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你觉得自己现在理智了,觉得自己现在心胸广阔了,可以将过去的一切都放下了。
可是倘若没有我,你现在应该被这个该死的世道,逼迫的去和野狗抢食!抱着对世界的满腔愤恨,在狂风暴雪中,在路边等死!”
听到南宫白的羞辱,浮萍脸色涨红,拳头紧握,但只是低垂着头。
看到浮萍这个表情,这种神态,南宫白眼中的赤红更甚,愤怒的将浮萍一把扔砸在地上,看向屋顶。
这一眼,正与袁截相对,袁截紧张的身体绷紧,但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他,而是将目光收回,长叹一声,带着难言的落寞。
“理智?真是可悲。”
屋内陷入了好一阵的沉默。
“算了,看来你和我已经不再是同路人。
总之,车轮已经转动,我已见到未来的道路,看在你替我做事多年的份上,我不杀你。
你想投云母教也好,想继续替平乐王做事也罢,由你去做吧。
从此,江湖不会。”
南宫白语气平淡的留下最后一句话,然后不再回头,背影有几分落寞的推开房门,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在南宫白离去后,浮萍坐在地上许久,最后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