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
洪武年正月二十六,京都应天城中,一道粮食官营的政令仿若巨石投湖,刹那间掀起轩然大波。
粮商们平日里囤货居奇、坐收暴利,哪肯乖乖就范,竟暗中勾结,大肆贿赂官员、煽动不明就里的百姓,街头巷尾一时间满是“官府卖粮贵且糙,私商才良心”的谣言。
一时间,私粮铺前人潮汹涌,百姓们满脸惶急,抢购成风,更有甚者借机闹事,场面混乱不堪。
朱元璋闻奏,龙目圆瞪,拍案而起,怒声震得殿梁都似在颤:“这群该死的奸商,咱就不该听先生的,给他们相应的地位。一群吃肉不吐骨的恶蛆!良心都让狗吃了!”
“陛下息怒!”
朝堂之上,一名江南新晋之士跨步出列,借机发难。
“士农工商,古有四民。惟儒最贵,但患非真。诚能力学,进必有因。傥或中辍,岂能为人。先生之策,看似为国为民,实是祸害无穷,商贾之流,必须打压。”
此人出身江南士族大家,往昔瞧着商贾,眼底尽是鄙夷,以往商贾在他们面前,卑躬屈膝、奉上厚礼,方能把事办成,如今新政一出,商贾挺直腰杆、身着锦衣华服,再不用对士族点头哈腰,这落差让他们妒火攻心、愤恨难平。
见有人起头,接二连三又跳出五人,言辞愈发激烈,大有把季如风的国策贬得一文不值之势。
“麻埋批!一群恶臭酸腐儒!咱真是给你们脸了!”朱元璋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把这些文官的小算盘看得透彻,暗暗骂了句粗口。
他虽也厌恶商人重利轻义,可当下朝廷百事待兴,处处需钱,季如风那些利国利民的新政,桩桩件件离不开银钱支撑,哪能此时开罪商人?
数月前拍卖会的盛况还历历在目,年前各地新贡又至,他还盘算着等老四赈灾归来,再办一场拍卖会筹措资金呢。
“诸位爱卿所言甚是,咱会细细斟酌,朝会到此为止,散了吧。”
跟季如风久了,朱元璋也学得几分迂回话术,心里厌烦文官们扯皮,面上仍虚与委蛇,暗地让王景弘直奔静雅庄园去请人。
玄武湖畔,微风轻拂,季如风手持钓竿,气定神闲,身旁临安公主朱镜静却没个端庄模样,光着脚丫,提溜着裙摆坐在岸上,一对玉足在水里来回划拉,溅起串串晶莹水花。
“丫头,你这样鱼儿都让你赶跑了。”季如风无奈摇头,轻笑着嗔怪。
私底下,他从不称那劳什子公主名号,只把这俏皮姑娘唤作“丫头”。
临安公主嘟起嘴,娇俏反驳:“才不会呢,你钓不上鱼,定是技不如人,还怪我。”
说罢,捡起颗小石子朝水里丢去,溅起一圈涟漪。
季如风刚要开口,就见王景弘匆匆赶来。知晓来意后,季如风眉头微皱,神色凝重起来。
“先生,陛下让您速去商议对策,眼下那流言蜚语虽百姓那儿消停了些,可朝堂暗潮汹涌,士族那边怕是不肯善罢甘休。”王景弘躬身说道。
临安公主听了,收起嬉笑,起身拍拍裙摆:“走,本公主同你一道去,那些酸儒整日聒噪,我倒要瞧瞧还能翻出什么花来。真惹急了我,姑奶奶撕烂他的嘴!”季如风阻拦不及,只得任由她跟着。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朱元璋见二人前来,示意众人说事。
季如风拱手详述自己安排,严查造谣者,揪出背后粮商主谋当众严惩,杀鸡儆猴;亲赴官营粮铺改良储粮法,粮食新鲜无霉;张贴告示详述官营本意惠民,价格随市价只低不高,定期抽检保品质。百姓观望多日后,见官粮价廉质优,流言渐消。
“哼,虽说眼下稳住了百姓,可士族抵触、文官刁难,往后推行新政,阻碍重重。”朱元璋冷哼一声。
临安公主抢先一步,脆声说道:“父皇,那些士族不就嫌商贾如今与他们平起平坐失了体面嘛,儿臣倒有一计,不如从商贾纳税、捐输之事着手,让商贾多为百姓、为朝廷做些实事,既能彰显他们价值,也堵一堵士族的嘴,省得整日嚷嚷。”
众人皆是一愣,季如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接口道:“公主所言极是,商贾既有获利之能,就该担起社会责任。朝廷可设嘉奖之制,捐输多者、助民生有功者,赐予荣誉名号,届时舆论风向自会转变,士族也无话可说。”
朱元璋沉思片刻,抚须大笑:“好!就依你们所言,咱倒要看看,这回谁还敢捣乱!”
随后,季如风适时的提出关于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