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复杂与沉吟,道:“大师之言,本王需细细思量,此事关乎重大,不可草率。”
他心中既纠结于忠义之名,又难以抑制对平定天下、解民倒悬的渴望。
更重要的是,之前季如风提到他乃永乐大帝,如今结合姚广孝之言,平静的心湖便起了丝丝涟漪。
姚广孝心中暗喜,却仍平静道:“殿下英明,然如今时机未到,当收敛心神蛰伏起来。”
说罢,他双手合十,低诵佛号,只是那眼角余光,却始终留意着朱棣的神情变化,仿若一场惊天棋局,已悄然布下关键一子。
朱棣本就是皇子当中,最像朱元璋之人,胸怀天下,志向远大,只可惜造化弄人,头上压着数座大山。
纵使朱标早夭,上面还有两位兄长,如何能轮到他?
朱棣陷入深沉的思索,眉头紧蹙,犹如被命运的谜题所困扰。
他的内心在忠诚与抱负之间激烈地挣扎,犹如汹涌的潮水撞击着坚固的礁石。
脑海中闪现出朱元璋对朱标的种种偏爱,那一次次的信任托付、悉心栽培,都像刺目的光,让他的默默努力显得如此黯淡。
“大师,即便如你所言太子有早夭之象,然我之上尚有二哥三哥,皇位传承又怎会轻易落于我手?”
朱棣的话语中带着不甘与无奈,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懑,却又极力压抑着。
他深知在这复杂的皇室棋局里,每一步都布满陷阱与荆棘,而自己一直是那个在暗处等待机会的棋子。
姚广孝却镇定自若,向前迈了一小步,目光深邃而狡黠,压低声音道:“殿下,莫要被眼前表象所迷惑。秦王、晋王,此二人皆有致命弱点。秦王骄奢淫逸,未来在封地必会肆意妄为,失尽民心;晋王心胸狭隘,与诸王矛盾重重,此等性情如何能得天下人心?而殿下即将就藩北平,当修城筑防,练兵屯粮,缓缓积聚威望,暗中发展军中势力。再者,老衲曾得一奇人指点,有一天书,可助殿下在关键时刻扭转乾坤。”
朱棣心中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目光瞬间炽热起来,紧紧盯着姚广孝:“大师身负天书?且细细道来。”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野心被这一丝希望点燃,仿佛即将冲破理智的枷锁。
那可是天书啊!季先生便是身负天书,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第二人身负天书。
姚广孝故作神秘地左右张望,缓缓说道:“此事需从长计议。殿下可先与诸王虚与委蛇,表面上维持和睦,暗中却要积极结交朝中重臣与军中将领。就藩后对百姓广施仁义,让天下人都知晓殿下的贤德。待祖皇崩逝,朝局动荡之时,殿下便可假托祖训,以‘清君侧’之名,率大军南下。那时,老衲会在京城安排内应,里应外合,大事可成。”
朱棣听后,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方面,他深知这是谋逆大罪,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另一方面,那威加海内、成就霸业的渴望如恶魔般在心底咆哮。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又被坚定取代:“这等谋逆之事,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本王的妻儿家小,还有追随本王的将士们,都将性命不保。”
姚广孝双手合十,平静地说:“殿下,成大事者,岂有不冒风险之理?如今百姓困苦不堪,正盼望着殿下这样的英主拯救。若殿下成功,便是千古一帝,可开创太平盛世,名垂青史。殿下忍心看着这天下继续在昏庸之人手中衰败下去吗?”
朱棣的眼神愈发坚毅,他缓缓抬起头,望着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君临天下的那一天。他握紧拳头,关节泛白,咬着牙道:“大师之言,让本王如梦初醒。然此事仍需谨慎谋划,切不可操之过急。本王需就藩北平,整军经武,等待时机。”
此时的他,已彻底被姚广孝的话语拨动了内心深处那根最敏感的弦,那个隐藏已久的野心家朱棣,正逐渐挣脱束缚,走向那充满未知与挑战的帝王之路。
姚广孝面露欣慰之色:“殿下英明果决,实乃苍生之福。老衲愿随殿下回北平,共同筹备大业。”
此时,寒风依旧呼啸,那临时安置点的苦难景象却仿佛成为了朱棣心中一股坚定的力量源泉,推动着他走向那未知而又充满野心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