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父子二人的对峙如紧绷之弦,一触即发。
“行,咱退一步,30 万兵马,5 万地雷,2 万洪武造,钱粮减半,咱就打三个月。”
朱元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纠结。
“不行,爹,现在真不是时候,西南五省平定土司之乱才刚刚有所起色,后续治理耗费巨大,仍是个深不见底的窟窿。虽说国库目前尚有 1500 多万,但大明幅员辽阔,各方开支浩繁,处处都等着用钱。”
朱标神色恳切,眼中满是对朝局的洞察与忧虑。
老朱听闻此言,愣怔片刻,仍未放弃,又道:“10 万,只带十万骑兵。然后再打造 1 万洪武造,2 万地雷,咱争取一两月解决战斗。”
朱标心中的急躁瞬间被点燃,蹭地一下站起身来,高声道:“爹,这话说出来,您自己信吗?从这儿到草原,路途遥远,单是来回往返,马不停蹄也得一两个月。您莫不如点一员将领,带上三五万人马,出了雁门关,随便寻个小部落打一仗过过瘾得了。”
朱元璋紧紧凝视着朱标,那目光似要将他看穿,良久,才缓缓叹了口气:“标儿,你且起身。咱念你一片赤诚,此次便暂且按下出兵之念。然北疆之事不可拖延太久,咱许你一年之期,在此期间,你需全力筹备,依你与先生之策,整军经武,厚植国力。一年后若仍无十足把握,咱定当亲率大军,踏平北元。”
朱标长舒一口气,连忙伏地谢恩:“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所托。但是,亲征之事,绝无商量!倘若父皇执意亲征,儿臣只能……只能造您的反,然后再封您个征北大将军,您爱打多久,打多久。”
这一番激烈的交锋,让一旁的沈万三如坐针毡,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
他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是他一个外人该听的吗?这太子在坊间传闻不都是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之态吗?怎地今儿个倒反天罡,竟敢说出这般悖逆犯上的话来?
朱元璋闻听朱标这番看似悖逆的言语,脸上却并未显露出丝毫怒色,反倒是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之色,紧接着便仰头大笑起来:“好!好!标儿有胆魄!敢教训起老子来了,先生教得好啊!”
沈万三在旁听得此言,只觉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心中暗自思忖:这皇家的心思当真如深海般难测啊!
朱元璋笑声渐止,神色陡然转为严肃,那犀利的目光如利剑般扫向沈万三,冷冷道:“沈万三,今日之事,你也听了个满耳,给咱记好了,莫要乱传,否则……”
沈万三哪敢有半分迟疑,扑通一声跪地,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放心,臣定当守口如瓶,若有丝毫泄漏,任凭陛下处置!”
朱标见此情形,也意识到自己方才言语过激,忙开口道:“父皇,儿臣一时情急,出言无状,还望父皇恕罪。”
朱元璋摆了摆手,神色稍缓:“罢了,标儿,咱知道你是为了咱,为了大明江山社稷着想。这一年,咱就且看你如何筹谋。北疆之患不除,咱这心里头就一日不得安宁。那北元残部时不时地侵扰边境,百姓们深受其苦,唉!”
朱标微微颔首,神情专注地说道:“父皇,儿臣已有初步规划。其一,儿臣打算选派那些能力卓绝、品行端正的能臣干吏赶赴北疆各城,全面整肃当地吏治,大力加强边防建设。同时,用心安抚当地百姓,积极鼓励垦荒屯田,以此充实边疆的粮草储备。其二,在军中大力选拔良将,彻底革新兵制,强化军队日常训练,全力提升军队的战斗力。再者,儿臣听闻那西域之地盛产精铁良马,可派遣专人前去通商购置,用以改良我朝的军备。”
朱元璋听着朱标的谋划,不时地点头称赞,眼中满是赞许之色:“嗯,标儿所想甚合咱意。咱琢磨着,要不提前让老四就藩北平府,也好让他在北疆为大明出份力。”
沈万三依旧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满心只盼着这对父子赶紧商议完军国大事,好放自己离开这如坐针毡之地。
而朱标和朱元璋则继续深入探讨着北疆战备的各项细节,全然未曾留意沈万三的窘迫之态……
另一边,回到静雅庄园的季如风,刚踏入庄门,脚步未稳,便差点和夺门而出的临安公主撞个满怀。
所幸他身手敏捷,一个侧身,轻巧地避开了碰撞,还适时地伸手稳稳拉住了差点摔倒的临安公主。
“丫头,堂堂大明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