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西厢后院,泥土被阵亡的士卒鲜血染成了暗红。
空间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现场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朱元璋、马秀英、朱镜静带着两名暗卫,毛骧带着一队锦衣卫闻讯赶至。
朱标、秦晋二王,前后脚踏入院中,众人均被现场的情景震惊到无以复加。
存活的燕王府亲卫,正在往外搬运尸首,朱棣此时已然醒来,正虚弱的靠在墙边。
张中则在不断给季如风灌输真气,以保留他仅有的一丝生机。
“道长…… 季先生他……”
老朱快步走到张中身边,开口询问。
他虽然有些讨厌目中无人的季如风,可如今的大明,决然不能少了季如风这棵擎天大树。
张中还在全力灌输真气,并没有回话。
另一边的朱镜静早就红透了双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无论是季如风那惨白的脸色,还是被鲜血染红的衣衫,都令她心碎不已。
马秀英看了一四围,带着几个儿子快步走到朱棣身边。
“棣儿,你怎么样了?究竟发生何事?”
朱棣强撑着精神,虚弱地开口:“母后,儿臣…… 儿臣无能,未能护住众人,那妖僧姚广孝突然现身,抢夺大哥孩子…… 季先生为护我大明,拼死抵抗……” 言罢,一阵剧烈咳嗽,嘴角又溢出丝丝鲜血。
朱标听闻,脸色剧变,疾步迈向吕氏所在之处,见她瘫倒在地,瑟瑟发抖,怀中却没了孩子,心中一紧,忙问:“孩子呢?”
吕氏只是哭嚎,语不成调,半晌才挤出一句:“被那黑衣和尚抢走了……”
朱标顿觉天旋地转,险些栽倒,一旁的秦晋二王赶忙扶住。
朱元璋脸色阴沉似水,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环顾这满院狼藉,咬牙切齿道:“那姚广孝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毛骧,传朕旨意,即刻调动所有力量,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把允炆给朕安全带回来!”
毛骧领命,率领锦衣卫匆匆而去。
此时,张中缓缓停下手中动作,面色惨白,摇头叹息:“陛下,风儿伤势太重,元气大伤,贫道已尽力护住心脉。如今,只能带去武当求助我师兄。风儿能否熬过此劫,就看他自身造化了……”
朱镜静闻言,再也忍不住,“哇” 的一声扑到季如风身旁,放声大哭:“季先生,你醒醒啊,你不能有事……”
朱元璋紧锁眉头,心中暗忖,这一连串变故,背后究竟藏着多少暗流涌动?
朱标失子,朱棣重伤,季如风生死未卜,大明的朝堂局势瞬间如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他深知,此刻必须稳住局面,否则江山社稷危矣。
“标儿,你且莫急,咱定当全力找回允炆。”
朱元璋试图安抚朱标,可声音也透着几分无力。
朱标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目光空洞,喃喃道:“父皇,儿臣只想一家团圆,这大明江山…… 为何如此多舛?”
众人沉浸在悲痛与慌乱之中,却不知,在京城的暗处,姚广孝抱着朱允炆,正与神秘势力悄然会面。
那神秘人低声道:“一切按计划行事,这孩子是关键,大明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姚广孝冷笑一声:“哼,朱元璋,你就等着看这江山易主吧!”
言罢,隐入黑暗,只留无尽的悬念,悬在这风雨飘摇的大明上空……
夜空中,一只巨大的丹顶白鹤,从应天城中拔高而起。
其上,鹤发童颜的张中,怀抱季如风,盘膝而坐。
白鹤振翅,风声在耳畔呼啸,张中目光凝重,望着怀中气息奄奄的季如风,喃喃自语:“风儿,为师定不会让你轻易夭折,我已护住你的最后一丝生机,但愿你师伯此时正在山中。”
应天城内,朱元璋强压怒火,半夜紧急召集心腹大臣入宫商议。
养心殿中,气氛压抑得仿若能滴出水来,众人皆知今夜之事事关重大,皆屏气敛息。
朱元璋沉声道:“诸位爱卿,今夜宗人府之变,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妖僧姚广孝妄图以朱允炆为棋子,搅乱我大明江山,此贼不除,咱心难安,社稷难稳!”
几位几阁大臣面面相觑,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朱标失魂落魄地回到东宫,望着空荡荡的宫殿,满心悲戚化为无力的愤怒:“我朱标一生勤勉,从未有负大明,为何要遭此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