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季如风通过窗口望着刘琏二人对面的年轻人。
虽是一身粗布麻衣,但却掩盖不了那股子冷血与傲气,仿佛与他眼前的并非活人似的。
“二位刘公子,不知在此所为何事?”
季如风微微挑眉,并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坐在马车里。
刘琏恭敬道:“毛指挥,我师叔擅长推演,三日前卜卦算到今日今时,毛指挥会到达这里。我这儿有先父留下的一份遗奏,烦请指挥使上承陛下……”
闻言,毛骧眉毛微挑,看了一眼刘琏,从他清澈的眼神里看出所言并非说谎。
“我不管二位是从如何得知我的行踪,遗奏还是你们自己承给皇爷吧。我有皇命在身,恕不奉陪。”
此事虽有些怪异,毛骧也不想在此多浪费时间。
虽然刘琏二人是刘伯温之子,但对他来说,也谈不上什么爱乌及乌,更何况这次是奉了皇命而来,不宜和他们有过多纠葛。
重新翻身上马,毛骧便直接扬鞭而去,根本没有给刘琏再次开口的机会。
刘琏望着向着城内而去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哥……我们……”
刘璟拉了一下兄长的衣袖,想要询问些什么。
可话还未说完,便听到马车里传来季如风的声音。
“孟藻、孟光,随他去吧……师叔先行一步,你们带上家人,一同进京。”
季如风本以为,毛骧这个刘基粉,多少会看在师兄的份上,虽不至于会为难刘琏两兄弟,起码也该接了遗奏不再查询坊间传闻。
结果却没能如愿,心中难免有些不快。
算到了毛骧会受命查询坊间传言,却没有算到马骧如此冷血果决。
此时,他心中暗自有了决断。
马蹄轻踏,车轮滚动,朝着官道缓慢而行。
刘琏回过头,望着远去的马车,眉宇间带着浓浓的忧愁。
“哥,我们走吧!嫂子该等急了……”
闻言,刘琏心底一颤。
此次进京,不知是福是祸。
虽然有师叔季如风陪同,心里依然没底。
不过,想到季如风那神准的推算,又稍稍安心了一些。
“好!”
……
马车内,季如风望着外边渐渐模糊的景物,唇角微勾。
遇事他都会习惯性的先推算一遍,但是不会事无巨细的去算。
那样,太耗费心神,且会让生活变得了无生趣。
做为后世穿越过来的他,大明,这个汉民族历史中最后一个封建王朝,有着太多遗憾。
而朱元璋做为大明的开国皇帝,虽有洪武大帝和千古一帝之称,却依然有着太多的遗憾。
“洪武的遗憾,何尝不是师兄的遗憾……且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大胸怀,值不舍得我来帮你弥补遗憾……”
三日后,应天皇城午门外,一袭白袍的季如风,摇着一把折扇,背着左手,迈着四方步,缓缓走向矗立在午门口的一面大鼓。
凡民间词讼,皆自下而上,或府、州、县省官及按察司不为伸理及有冤抑重事不能自达者,许击登闻鼓,监察御史随即引奏。
“这便是朱元璋设置的登闻鼓,民有冤,可扣阙上达天听……”
敲登闻鼓,告朱元璋!
这就是季如风要送给朱元璋的见面礼!
“咚!咚!咚!”
厚沉的鼓声如闷雷般在午门外炸响,声声震动着皇城的每一寸空气。
每一声鼓响,仿佛都带着季如风那穿越者的决心与勇气,向着大明王朝的权力中心传去。
鼓声惊动了午门的守卫,他们紧张地望向鼓声传来的方向,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很快,消息如疾风般传遍了皇宫的各个角落。
朱元璋正在奉天殿中与大臣商议国事,听到这突如其来的鼓声,微微皱起了眉头。
“何人击登闻鼓?叩阙鸣冤,这可是洪武元年来头一遭。”朱元璋的声音威严而冷峻。
大臣们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揣测着这击鼓之人的来意。
尤其淮西勋贵,往日多有不法之事,心中皆在想着,莫要是下面的人,干了恶事屁股没擦干净,才让人进京告御状。
不多时,侍卫匆匆来报:“陛下,午门外有一白衣男子击登闻鼓。”
朱元璋眼神一凝,沉声道:“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