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洞天之中,有着约两亩地的紫竹,郁郁葱葱,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
竹林间,三间茅草庐静静矗立,草庐右侧,一汪水潭,潭水澄澈,其间荷花袅袅娜娜,清香幽然飘散,为这方静谧天地更添几分雅致。
庐内,竹椅、竹凳、竹床、竹碗等一应竹制器皿摆放整齐,皆由紫竹制成。
虽二三十年岁月已逝,然竹香仍丝丝缕缕,萦绕不散,仿佛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先生,这些竹制器皿,皆是刘先生所留?”朱标目光带着问询,在庐内打量着这些带着岁月痕迹的物件。
季如风慵懒地卧于紫竹摇椅之上,手中折扇轻摇,神色悠然,心中却对未来诸事早有筹谋。
他抬眸,看了一眼朱标,随口应道:“紫竹乃上古灵植,天生蕴含灵气,于修士大有益处。”
朱标怀抱幼子,听得“修士”二字,眼中好奇顿生,连朱雄英尿湿了他的衣衫也未曾察觉。
“先生既引我来此,莫不是我也可修炼?修炼之后,能否如先生那般御剑飞天?”朱标语带急切,眼中满是憧憬。
“嗯~”季如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思绪却仍沉浸于天书的奥秘之中。
他悄然查看,见朱标的命格尚无变化,而朱雄英与常梦月的命格却由暗淡转为明亮。
心下了然,远离了朱元璋与吕氏,此二人命格自是有了转机。
“你一家三口皆具修炼根骨,你至多可达金丹之境,太子妃稍逊,至多筑基,而你儿雄英根骨最佳,有望成就元婴。”季如风缓缓说道,他深知,欲引朱标入修炼之途,需先将利害言明。
朱标闻之,兴致愈浓,抱着孩子趋近摇椅,急道:“先生,我儿雄英竟是修炼奇才?!”
季如风侧目,瞥了一眼朱标那满是期待与兴奋的双眸,神色平静,淡然道:“然有些事,需提前告知于你。引你修道,非为长生,乃是望你能为大明百姓谋福祉。且一旦踏上此途,寿数远胜常人,你将亲眼见着亲人于你身旁相继离世,此等痛苦,非一般人可承受。”
朱标如遭雷殛,瞬间呆愣,脸上的笑容僵住,眼中满是震惊与犹豫。“这……”
“人活七十古来稀,此乃凡人寿数。纵我有逆天改命之能,上位亦难逾七十一之龄。娘娘命格本为六十五,然受上位克制与吕氏谋害,仅享年五十一。因我之故,吕氏将提前亡于上位之手,然上位性情难改,娘娘终难活过六十五。”季如风语调平缓,却似声声重锤,敲打着朱标的心房。
厨房之中,常梦月正淘米做饭,听闻此言,不禁竖耳倾听,心中对修道之事亦充满好奇。
闻及马秀英寿数,眼眶泛红,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先生,既修炼可长寿,为何不带陛下与娘娘同修?”
常梦月心地善良,自幼父母双亡,早已将朱元璋与马秀英视作亲生父母,话语之中满是关切与不舍。
“常姐姐……”朱标亦是双眼通红,他聪慧过人,季如风之举,已然猜到父母恐无根骨,无法修炼。
季如风微微点头,道:“孺子可教。既已猜到,你便自行与她言说罢。我所备之物,足供你们于此生活半载。半年之后,我再来接你们回返应天。今日先休憩,明日起始修炼。”
言罢,季如风起身,踱步至庐外,负手而立,仰望苍穹。
朱标默默转身,入得厨房,见常梦月泪水潸然,心中酸楚。
他轻轻放下朱雄英,将常梦月揽入怀中,低声道:“常姐姐,先生之意,恐父母难入修道之门。然我等既具根骨,或可为大明,为苍生,踏上此途。只是,这未来之路,满是艰难与痛苦,你我需得携手共对。”
常梦月靠在朱标怀中,泣不成声,却亦微微点头。
是夜,月光如水,洒于石门洞天。
朱标与常梦月对坐于庐内,相对无言,唯有朱雄英的酣睡声,稍稍打破这凝重的寂静。
朱标望着窗外的紫竹,心中思绪万千,对明日的修炼,既满怀期待,又满是忧虑。
而常梦月则轻抚着朱雄英的小脸,暗自思忖着这突如其来的命运转折,不知未来等待他们的究竟是何种风雨。
次日清晨,曙光初现,季如风步入庐中,见朱标夫妇已然起身,朱雄英亦在一旁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张望着。
“既已准备妥当,便随我至竹林空地,今日便开启你们的修炼之旅。”
季如风言罢,率先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