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湖底,连通着护城河。
追出皇宫的季如风,忽然灵机一动,调转方向,去了一趟城南火药司。
从护城河出来,最方便逃窜或者躲藏的地方,无疑就是秦淮河!
从火药司出来,季如风便御剑飞往秦淮河,身姿如苍鹭般轻盈地立于剑身之上,迅速攀升至百丈高空。
他负手而立,衣袂猎猎作响,目光冷峻如鹰隼,死死地锁定着下方波光粼粼的秦淮河。
此时的秦淮河,恰如往日一般繁华喧嚣,画舫如织,灯火阑珊。
五彩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倒映在水面上,仿若梦幻的光影交织。
舫内,丝竹管弦之声悠悠传出,歌女们婉转的歌声、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随着水波荡漾开来,似是要将这世间的纷扰都淹没在这纸醉金迷之中。
季如风却无心欣赏这等旖旎风光,他心如磐石,专注地搜寻着猎物的踪迹。
约一炷香的功夫过去,终于,河面上泛起一阵涟漪,一个身影仿若老鼠般,小心翼翼地从水中探出,正是那负伤逃窜的姚广孝。
只见他面色惨白,湿漉漉的僧袍紧贴在身上,血水顺着衣角不断滴落,混入河水之中,转瞬即逝。
“佛祖庇佑,贫僧命不该绝,总算是逃出生天!”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意料到,吞噬席应真的真气会有如此大的副作用。
姚广孝先道后佛,道门功法早已摈弃,席应真真气至阳至刚,他的真气阴柔暴虐。
为了快速提升修为,对付季如风,他分多次,强行吸收席应真的真气。
他知道会有冲突,却没想到这次冲突来的突然,以至于激战中,被季如风抓住机会重伤。
体内两股真气,犹若缠斗撕杀的两条蛟龙,使得他每每调动真气,浑身穴位如同针刺。
姚广孝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攀附上一艘画舫的船舷,双手颤抖着,费尽周折才翻身上去。
“只待恢复些许,便可借助天书逃遁……”
结果,刚躺在船板上,还未及喘匀气息,头顶上方陡然传来一阵破风之声。
他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季如风仿若从天而降的煞神,裹挟着无尽的威压,直直朝着他扑来。
季如风在空中大喝一声:“道衍,今日你插翅难逃!”
声如洪钟,震得画舫上的灯火都晃了几晃。
更是震得姚广孝心神俱颤!
说罢,他双手迅速结印,掌心之间真气涌动,转瞬汇聚成一道耀眼的真气掌印,朝着姚广孝当头劈下,大有一举将其毙命之势。
姚广孝避无可避,匆忙间侧身一闪,那道掌印擦着他的衣角划过,直直劈入画舫之中,“咔嚓” 一声,船板瞬间被劈开一道大口子,木屑纷飞。
画舫内的宾客们惊恐万分,尖叫声、呼喊声顿时响成一片,他们慌乱地朝着舫尾涌去,推搡间,有人不慎落水,溅起大片水花,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姚广孝趁着这混乱之际,身形一闪,躲入人群之中,试图借助众人的掩护再次逃脱。
季如风见状,眼神一冷,冷哼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
脚尖轻点,仿若蜻蜓点水般在人群头顶掠过,所过之处,宾客们只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不由自主地纷纷避让。
转眼间,季如风已再次锁定姚广孝的位置,他双手舞动,真气如丝线般在指尖缠绕,眨眼间编织成一张真气大网,朝着姚广孝当头罩下。
姚广孝只觉周身压力骤增,脚步一滞,被那大网边缘擦过,顿时半边身子仿若被万钧巨石压住,动弹不得。
“哼,看你还能往哪逃!” 季如风一步步逼近,眼中满是必杀的决心。
若非为了天书下册,他早就击杀姚广孝。
姚广孝咬着牙,拼死挣扎,不顾真气冲突带来的刺痛,疯狂运转真气,试图冲破这道束缚。
就在季如风即将擒住姚广孝之际,他忽然感到体内真气如决堤洪水般飞速流逝,四肢瞬间绵软无力,脚步一个踉跄。
他大惊失色,忙内视自身,这才发现眉心的空间紫府内仿若掀起惊涛骇浪,之前推演朱镜静时被炸成碎片的天书,此刻正疯狂旋转,如饕餮般吞噬着他的真气,丝丝缕缕的光芒闪烁间,竟有重新凝聚之兆。
姚广孝敏锐察觉异样,苍白脸上涌起一抹决绝,他强提一口真气,趁着季如风身形不稳,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扎进秦淮河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