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满心欢喜地刚要推门进去,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咔哒”的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她和叶宵顿时脸色煞白,两人惊恐地对视一眼,原本以为空无一人的房子怎么会有这种声音?难道里面还有其他人?或者是某种危险的机关?
沈梨下意识地把叶宵护在身后,两人紧张地盯着门口,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过了一会儿,再无声音响起,月光下,两只老鼠飞快地从二人眼前跑过。
叶宵和沈梨几乎同时舒了一口气。
二人相扶着迈进门,一股浓烈的霉味猛地扑面而来,那是长时间封闭空间所特有的陈腐气息,仿佛带着岁月的尘埃,直往人鼻腔里钻,叶宵下意识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屋内光线昏暗,仅靠门外朦胧的月光透进来些许光亮,隐隐能看到空气中悬浮着的细小尘埃,在这微弱的光线里慢悠悠地飘荡。
夜幕低垂,朦胧的月光透过门外,为沈梨和叶宵揭示了房子的布局。
一进门是厨房,左右各有一房,左为主屋,右为厢房。
霉味稍散,两人借月光入厨房查看。
右侧靠西厢房墙有一排旧木壁橱,下方三个大木柜上铺着防水布应该就是操作区,旁有砖砌的小炉子连右房的墙,炉上摆了个铝制烧水壶,墙体目测是空心火墙。
火墙是北方寒冷地区常见的建筑特色,由炉子、空心墙、烟囱构成,炉与中空墙体相连,生火时热气会顺着空心墙流动,让热度贯穿整个房间达到取暖的目的。
果然,厨房左边就并排建着两个灶台,它们跟左侧屋子的火墙紧紧相连。
沈梨扶着叶宵,步子缓缓迈向左侧的主屋。
屋内的布置简简单单,甚至有点过于朴素,一通长达六米的大火炕从左至右贯穿整个房间。
火炕,跟火墙一样,也是北方冬天里的取暖“神器”。
它的构造不复杂,主要就是炕面和烟道。炕面通常用土坯或砖头砌成,炕体中空连接烟道,从房顶伸出去排烟。烟气入口处一般会设置一块挡板做火舌,热的时候就把挡板抽出来,让热气顺着烟道散出去;冷了,就把挡板插回去,保温。
炕的东北角,一个短腿木炕桌孤零零地竖立着。旁边,几床被褥铺盖随意叠放,紧挨着炕角。紧贴着窗子的地上只放了一张长条桌,桌上散落着两个暖水壶和几只倒扣的塑料杯,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地面上,两个搪瓷脸盆,一大一小层层叠起,堆放在靠窗的墙角。
四壁间,尘土飞扬,用手轻轻一抹,指尖的尘土厚度足以证明这间房子很久没人进出过了。
房子的屋顶低矮压抑,那孤零零悬挂着的灯泡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房子的孤寂。
叶宵望着它,却没有开启的念头,在这荒郊野外,即便有电,也不知何时会耗尽,况且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逃亡与危险后,此刻这笼罩着一切的黑暗,反倒像是一种可以藏匿自己的保护罩,给人一种带着些许悲凉的莫名安全感。
沈梨扶着叶宵在屋内慢慢走动查看,每打开一扇门,每走进一个房间,她都忍不住回头张望,心里暗暗祈祷不要出现什么意外。直到每个角落都检查仔细,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两人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地。
初步看来,这房子是由两个卧室、两个储物间加一个厨房组成的四室一厨没有厅的结构,整体布局呈“田”字型。
沈梨跟叶宵坐在主屋炕上,相依在冰冷的火墙边,沉默不语。一夜的奔波逃命让人身心俱累筋疲力竭。
叶宵轻轻拍了拍沈梨的肩膀,关切地说道:“你先睡,一会换我睡。”
她心里清楚,在这荒郊野外,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尽管自己也疲惫不堪,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但她依然不敢大意。
沈梨知道叶宵是在强撑,便一再劝她先睡,自己先做警戒。
叶宵坚定地摇了摇头,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缓缓在炕边坐下,双手习惯性地放在身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坚持要站头班岗。
沈梨知道她倔强的性格,也就默认了叶宵的安排。
她从角落里扯过来一个枕头躺下,一股潮湿的霉味很快扩散到空气里,她被呛了个咳嗽,嫌弃地摇摇头把枕头又甩回去,这次直接和衣躺在了冰冷的炕上。
“我睡醒换你……”沈梨的话还没说完,呼吸声就沉了下去睡着了,也不知道这话是她清醒的言语还是睡熟的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