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真实的世界和人生。
一个人的心中有神灵,有一套崇高的为人处世的行为准则和道德规范,但在现实的人间烟火以及个人七情六欲的相互碰撞中,心中的神灵以及那一套准则和规范全都在摇摇欲坠。于是乎他开始犯错,开始自责,开始发自内心地忏悔和自我折磨,可在这之后他再又因为欲望和人性的驱使重复地犯错,如此反复,痛苦不堪。最后的结果要么是身心俱疲之后的彻底自我放逐,要么就是在理想与现实的反复较量中实现了自我和解:承认自己做不了圣人但也不会沦落为魔鬼,要么就是成为一个圣人或疯子,要么就是终其一生都在挣扎——这就是克洛德以及我们大多数人的人生写照,可张洎不是这样。
张洎是一朵奇葩,一个成功的精神和人格多重分裂者,闭上眼放下一切时他就是君子,睁开眼进入丛林世界时他就是伪君子,拿起书他就是高洁的圣人,而在行卑鄙阴险之事时他就是一个势力小人,他在这二者间自动切换毫无违和感。别的人会因为自己做出了某些有违圣人之道的事而挣扎、会犹豫、会自责、会悔恨,可他不会,他甚至都不用为自己找借口和理由就能瞬间把自己的所作所为视为理所当然或正大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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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修为,如此心性,令人怎能不敬佩?什么叫大心脏?这就是!什么叫伟丈夫?这就是!
史书上说这个人精研佛道,如此看来这真的不假。这真的是一个高人,那些经书他也真的不是白读的,因为他能将自己的所思和所为与精神层面上的那个自我完全分离,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与他在精神层面上的自我完全无关,在精神上他永远圣洁且问心无愧。换句话说,他的心理非常的“健康”,他绝不会因为做了某些事而把自己搞得心理抑郁。为父报仇的雷有邻因为愧疚而把自己整成了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相比之下,张洎在这方面简直可以把雷有邻给秒成渣。
张洎不是君子,但他活出了许多真正的君子都没有达成的精神状态——坦荡荡——而且正因如此他还长寿。千言万语凝聚成一句话:这人已经成精了。
多说一句,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里,成精的人可不止张洎一人,而这些人是真正意义上的如凤毛麟角一般地存在着,比如后来的蔡京,再比如后来的严嵩。有一种人生境界很多人都只能挂在嘴边念叨一下而已,但人精们却真的活出了这种状态——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好了,这个话题我们就此打住。
一个樊若水,一个张洎,两个江南人,一个难见李煜一面郁郁不得志最后北投“敌国”,一个是李煜身边红得发紫的大红人,而这两个人将决定南唐最终的宿命。
:()北宋帝国兴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