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逃不过短命的宿命。当了三年皇帝的郭威于公元954年也归天了,他的养子柴荣登基称帝——让中原大地瑟瑟发抖的周世宗终于登场了!
关于郭威,他这一生最大的污点应该就是对开封城的暴行。没错,刘承佑杀了你的妻儿老小,可你郭威为什么要迁怒于开封城的百姓?后世有人说这并不是郭威的主意,也有人说唯有如此他才能激发士气继而成功地干掉刘承佑,总之就是郭威此举实属是身不由己。但是,不管怎样,这个事这笔账在史书里可都是记在了你郭威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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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里有个鲁提辖拳打镇关西的桥段,相信这个大家都知道,但真相又是什么呢?真相就是:小说里的鲁提辖就是现实版本中的郭威,郭威当时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兵,屠户欺行霸市让他愤怒继而让他把那个屠户给当场宰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人天生就是一个暴徒?很遗憾,史书对身为皇帝的郭威所给出的评价其实相当的高,勤政爱民——这是他当皇帝以后被历史贴上的标签之一。
在郭威临终前,他给自己的养子柴荣留下了这样的遗言:朕若不起,汝速治山陵,毋令灵柩久留殿内。陵所务从俭素,不得募役百姓,不得多用工匠,勿置下宫,不要守灵宫人,并不必用石人石兽,但用纸衣为殓,瓦棺为椁,入窆后,可募近陵人民三十户,蠲免征徭,令他守视。陵前只立一石,镌刻数语,可云周天子平生好俭,遗令用纸衣瓦棺。每年寒食,可差人祭扫,如没人差去,遥祭亦可。汝若违我遗言,我死有知,必不福汝。
上面这段话并不难懂,我就想问:如此帝王,何如?
再来说郭威的继任者——柴荣。
新皇帝登基后都要大赏群臣,但冯道已经位极人臣,各种爵位和荣誉头衔也都没法再给了,所以他这次也就是得了一些更实惠的东西——财物。
柴荣的考验马上就来了,刘知远的弟弟——北汉皇帝刘崇以倾国之兵外加辽国援军联合发兵前来攻打后周。柴荣向群臣表示自己将要御驾亲征,但列席此次大朝会的冯道对此表示坚决反对。冯道对于年轻的小皇帝御驾亲征然后身死国灭这种肉包子打狗的剧情可谓是太熟悉不过了,所以他力劝柴荣不要亲征,而是让一名大将领兵前往迎敌就可以了。柴荣不听,他说:“昔日唐太宗平定天下都是亲自出征,我又怎么可以置身事外呢?”
冯道毫不客气地当众对柴荣说道:“陛下你觉得自己能和唐太宗相提并论吗?”
柴荣尴尬不已,只好说:“汉军乃是乌合之众,我大军临敌如泰山压卵。”
冯道反击道:“陛下你也未必就是什么泰山。”
如此可见冯道此时是有多么害怕柴荣会重蹈李从厚、石重贵或者刘承佑的覆辙,他不惜冒犯至高无上的君王也要阻止柴荣亲征。被冯道一再顶撞的柴荣大怒,但看在这个老家伙德高望重的份上他也没有怎么收拾冯道,而是让冯道负责给郭威修建陵墓。
历史证明这一次冯道是真的错了,柴荣不是李从厚,也不是石重贵或刘承佑,这三人不可与他同日而语。不过,冯道又不是神仙,这时候也没人知道柴荣会是后来的那个威震天下的周世宗。
众所周知的是,后来柴荣在高平之战里大败刘崇。也就是在这年的四月,冯道死了,享年七十三岁。柴荣为此而下令辍朝三日并追赠冯道为尚书令,追封其为瀛王,赐谥号“文懿”。
我在此并不打算对冯道的人生进行一个全面的总评,但在上述的这些字里行间里我觉得我已经很明显地表露出了我对这个人的态度。后世对冯道的为人褒贬不一,在欧阳修主编的《新五代史》问世之前,整个史学界对冯道是持正面观点居多的,可自从《新五代史》出来以后,人们对冯道的看法和态度发生了颠覆性地转变。在这之后的史学家们有很多人都对冯道是口诛笔伐,但是请注意——对冯道口诛笔伐的这些人很少有人说冯道在私德上有什么污点和瑕疵,他们对冯道最大的不满就是他前后共侍奉了十一位皇帝(加上短暂在中原称帝的耶律德光)。他们因此而指责冯道是一个政治投机分子,更难听的说法则是指责冯道是一个政治娼妓。
关于某些知名的历史学家对冯道的那些言辞尖锐的评价,我就想说一点:我很想知道如果欧阳修、司马光、范文澜、胡三省、王夫之等人如果身处与冯道同样的时代,那么他们会如何自处?是入仕为官并严于律己地高洁自守吗?还是说避世隐居进而苟全性命于乱世?抑或是在乱世的风雨里大胆走出来为国为民做些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