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待到他锐气耗尽损失惨重的时候再以大军从正面进行攻击,然后他们必然败逃,我们可提前在他们逃亡的路线上设置三百弓弩手,如此一来李继迁必被我们所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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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仁朗的这种策略高不高?对不对?这个问题就取决于我们到底是站在怎样的角度上去看待它。前方抚宁寨正在不断地流血牺牲,但田仁朗的援军却在后面看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友军被敌人蹂躏,如果是这样看问题,田仁朗无疑就是怯懦畏敌应该被处死。
很遗憾,战场不是一个讲情怀的地方,如果要说人道主义,那战争这个东西根本就不该存在。饵兵、佯攻、敢死队、试探性进攻,请问这里面哪一个不是要死人?哪一个不是在轻视生命?哪一个不是在名正言顺地让人去当炮灰?可是,身处波诡云谲的战场,难道因为要死人这些事就不去做了吗?战争,尤其是刀兵相向的战场从来都不会尊重生命,这本就是一个以毁灭生命为目标的产物。
回头再来看田仁朗的这个策略和他这一番分析算计,如果战争的走向真的如他所言,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此一举将李继迁给打入地狱让其永世都不得翻身,但在这一切都未应验之前,成败还都只是未知。在某些人看来田仁朗的这个策略极具战略眼光,但在另一些人看来田仁朗就是贪生怕死,是在给自己逗遛不进找借口,比如他的副手王侁。
就在田仁朗命令大军休整并整日与士兵喝酒赌博以麻痹李继迁之时,王侁偷偷地写了一封弹劾田仁朗“逗遛不进”的告状信送到了赵光义的手里。前边有三族寨的陷落以及抚宁寨正在被围攻的战报,现在又得到王侁弹劾田仁朗的告状信,急功近利的赵光义顿时暴怒,他直接下令抓捕田仁朗并让王侁取代田仁朗作为主帅立马进剿李继迁。
插一句,这里再次提醒各位记住这个王侁——这个日后将会导致杨业败死的第一责任人。
田仁朗到了开封之后,赵光义亲自审问他并问他为何不进兵。田仁朗答道:“我所带领的军队不过千余人,而且夏州和绥州等地的军队又以守城为由拒不与我合兵,况且三族寨被围攻之时我部与其距离甚远,就算我及时赶到也无济于事,所以我才屯兵绥州等待李继迁力竭之时再行发兵,然后在派伏兵截其生路,如此大事可成。还望陛下明鉴!”
对于田仁朗的这一番说辞,赵光义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对付李继迁这种土匪哪里还用得着整这些弯弯绕,直接大兵压过去就能完事,因而他执意要治罪田仁朗。赵光义是这样,他身边的大臣也是这个德行,他们建议处死田仁朗以正军纪,但赵光义拒绝了,他将田仁朗免官并流放于商州。
千年之后再来看这件事真的是让人不得不为此而扼腕叹息,我们甚至可以说赵光义是李继迁的救命恩人加福星。但是,事后诸葛亮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此时宋朝举国的精英几乎都不把李继迁放在眼里,我们作为后人如果放置于当时也未必就能比赵光义和王侁高明到哪里去。再者说,赵光义如果选择了相信田仁朗而对王侁的告状信置之不理,那么他就不是宋太宗而是唐太宗了,在军事这个领域他的才能和眼光始终是一块短板,终其一生都没能得到弥补的短板。
田仁朗被撤职了,王侁成了前方的一把手。他可没有田仁朗那么多的算计,而且他对田仁朗的平乱策略也是嗤之以鼻:对付李继迁哪用得上什么伏兵?这群土匪只要我带兵过去指定作鸟兽散,然后我再杀了李继迁就此大功告成!
王侁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有了田仁朗的前车之鉴,绥州和夏州等地的驻军也不敢再以守城为由拒不出战。于是,王侁会合诸路兵马直扑抚宁寨去找李继迁干架。正值血气方刚之年的李继迁根本没害怕,他随即下令让全军撤了对抚宁寨的围困,然后调转方向主动去迎击王侁。
双方在一个叫浊轮川的地方迎头相撞,随即就是一场大战。如田仁朗所言,李继迁所部人数虽众但却是一帮乌合之众。在宋军凌厉的攻势下,李继迁带领的这群土匪兵稍作抵抗就大败而逃,宋军趁势掩杀斩首五千余级,那些归附李继迁的番部直接在阵前就抱头请降。
见大势已去,李继迁带领本部人马仓惶逃命,他连自己刚夺下的银州城都不敢进,而是直接逃向了北方的草原。王侁并不是田仁朗,他可没有提前派伏兵去截击李继迁,这个狼崽子再次成功地逃出生天。
大胜之后,王侁发现李继迁再次逃走了,他下令全军继续进兵。虽然没有抓住李继迁,但他要将之前归附李继迁的党项诸部全部剿灭,如此算是弥补一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