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奈何风不止,宋朝这边正被各种问题搅得焦头烂额,辽国却是一边在积蓄力量一边悠然自得地在一旁看宋朝的笑话,而且他们还觉得赵恒的日子过得还不够惨。为此,辽国方面决定给赵恒本就已经火辣辣的小日子再加上一把火。
这年十一月,辽国册封李继迁的儿子、此时已经十九岁的李德明为朔方节度使。这一招可谓是阴险狠毒又诡谲,朔方是唐玄宗时期所置的十大藩镇之一,其治所就是在灵州,辽国这是拿宋朝的官和宋朝的城池来封赏李德明,其用意自然也是非常的露骨:李继迁你赶快去打下灵州,那块地方我现在已经封赏给你的儿子了,你们父子俩赶快去取吧!虽然——你们可能会用很多人的脑袋去交换!
李继迁可不傻,这明摆着是要拿他当炮灰。如果他拿下了灵州固然可喜,但这势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且此举很有可能会彻底激怒宋朝。如果赵恒一下子脑子发烧要来取他性命,那辽国未必会来救他,反而会在一旁看好戏,甚至是不顾及他的死活转而趁机出兵河北为自己谋利。这个风险太大,这笔买卖也不划算,李继迁把辽国的空头支票接下了,但这活儿他却不想去干,反正辽国又不会拿他怎么样,他现在对辽国的用处可大着呢!
辽国和党项在相互勾连,而赵恒所倚重的两位宰相在这时候也不让他省心。张齐贤和李沆同掌中书省,但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却并不和睦,不是说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而就是相互都不怎么对眼。至于原因,史书的交代很含蓄,只是四个字——情好不协。
作为出身书香门第的世家子,李沆是一步步地通过正规途径最终坐上了宰相之位,而张齐贤从最初进入历史舞台就让李沆觉得吃相很难看,这人可是曾经当街挡过开国皇帝赵匡胤驾的御驾并欲借拦路自荐而登上仕途,这在李沆看来此举无异于有失士大夫的体统,简直就是官迷心窍,想当官都想疯了。反观张齐贤,在他眼里如果论资历他可比李沆高出了一大截,他可是在太宗朝就做过宰相的人,而且他也自认为自己文武双全。不说别的,如今的宰执集团里他可是唯一在边疆建立下过军功的人,这些你李沆有吗?
好感这东西从来就不需要理由,反正这二人就是怎么都不对味,尽管彼此都不认为对方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可就是相看两生厌。不过,好在这二人还算是有君子之风,当街骂架以及暗中给对方使绊子这种事他们是做不出来的,但朝廷上下包括赵恒在内都知道这二人之间是有嫌隙的。如此下去,这对宋朝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就在赵恒为此而抓头的时候,张齐贤来了个自爆。
这天,张齐贤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前夜喝了个酩酊大醉,然后第二天就一步三颠地去上朝了。就在群臣参拜赵恒之时,衣冠不整且官帽都戴歪了的张齐贤摇摇晃晃地差一点就直接扑在了大殿之上。如此丑态让群臣大惊之时更是憋了好久才没笑出声来,这可就犯大事了。宋朝可是中国古代最讲究礼仪的朝代,在朝堂上声色疾厉都会被视为重罪继而遭到贬黜,张齐贤此举无疑是把自己给推下了一个大坑。
御史中丞当庭弹劾他君前失礼之罪,张齐贤当即跪倒自辩:“臣因感体寒所以饮酒御之,不曾想一下子没把持住,喝多了一点,望陛下恕罪!”
要说张齐贤如果是在私下里君臣二人会面时出现这种状况倒也没什么,可在朝会上当着百官的面出这种事,赵恒即使想保全他也难。
赵恒说道:“卿为大臣,何以率下?朝廷有宪典,朕不敢私。”
就此,张齐贤因为这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出丑而在新年临近之时被罢免宰相之职,他回去继续当他的那个有名无实的兵部尚书。
当时间进入公元1001年(北宋咸平四年),这一年宋朝的历史以一位战将的谢世而作为开端——禁军殿前都指挥使、河西军节度使范廷召于正月病故,享年六十四岁。
范廷召(公元937年—公元1001年),河北冀州人,少时父亲被乡里的恶少所害,等到范廷召长到十八岁时,牢牢地铭记着杀父之仇的他终于等来了报仇的时机和实力,他亲手杀死当初谋害其父的仇人,然后将其剖腹挖心祭祀于父亲的坟前。范廷召如此所为堪称桓温再生,但桓温因为杀人而当上了东晋的驸马,他却只能去落草为寇。
后周时期,范廷召应征从军,因为其身强体壮且力大无穷,柴荣继位后他被编入柴荣的亲兵卫队,他也从此开始了自己辉煌灿烂却也荣辱并存的征战岁月。战高平,征淮南,北击辽国夺三关,平李筠,灭李重进,从宋太祖亲征太原,随宋太宗攻灭北汉,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