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老师,今日朝上诸事已毕,只是衙门里还有些账目尚未核算清楚,孙儿得赶忙回去处理。”郭伯玉恭敬地朝面前两位老者行礼,神色间满是敬重。
郭伯玉今年三十有四,乃是“霄国公”郭守敬的孙子,而且是第一代松林学院毕业的杰出弟子,如今在朝中已官至户部主事,可谓年轻有为。
“去吧,伯玉,莫要耽误了朝廷的要事。还有,咱们自家人,私下里就别叫什么老师了,叫陈爷爷。”被称作老师的老者佯装嗔怒,嘴角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眼中满是对郭伯玉的慈爱。
这位老者正是“勇国公”陈普,身姿已略显佝偻,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然而他的目光深邃又温和,满头银发稀疏却打理得十分整齐,向后梳于脑后,一袭素色长袍穿在身上,衣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添几分儒雅之气。
“是!陈爷爷!”郭伯玉笑着高声回应。
“嗨!甭理他这个老顽固!孙儿,等你办完公事,记得给爷爷我捎带些吃的喝的回来。记住了啊,要未休阁的蟹粉豆腐、爱忆馆的忆心甜汤、埠彻楼的秘制烤鸭、骁武庄的浓炖羊肉,再去莫婕酒馆打上半斤烈酒、二斤果酒,今晚爷爷我要和你陈爷爷好好喝上几杯!”躺在竹椅上的“霄国公”郭守敬大声吩咐道。
郭守敬已至耄耋之年,眼睛有些浑浊,白发如霜雪般随意地散落在肩头,一身藏蓝色的衣衫略显宽大,在微风的吹拂下,更显得他清瘦而年迈,却也有一种别样的威严。
“爷爷,您二老这身体……能行吗……”郭伯玉有些担忧地看着两位老人。
“奶奶的!别废话!快去!”郭守敬中气十足地呵斥道。
“得嘞!孙儿再去七糖坊给您二老备好零食,让您二位今晚一醉方休!”郭伯玉笑着转身离开。
待郭伯玉走后,陈普笑着对郭守敬说:“你这老家伙,真是到哪儿都不能亏待了自己这张嘴,这洛阳城里有名的馆子,就没有你没吃过的!”
“哼!我打了一辈子仗,如今老了,难道还不能享受享受了?行了,闲话少叙,康子那边怎么样了?”郭守敬微微皱眉,眼中露出一丝担忧。
“康子他……不肯见咱们呐。”陈普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满脸无奈。
“康子那家伙,性格你还不了解?毕竟他当年在学校可是威名赫赫的老大哥,如今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样子,而且他性格一向刚直,肯定不想让咱们看见他那副模样啊。”陈普叹了口气,停下了踱步。
“哼,他就是死脑筋!咱们兄弟这么多年,谁还没个病痛的时候?”郭守敬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满是担忧和焦急。
“他那脾气,咱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不想让咱们担心,也不想在我们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觉得那样有损他的尊严。”陈普无奈地摇了摇头。
“尊严?在兄弟面前谈什么狗屁尊严!不行,我……唉……”郭守敬握紧了拳头,却又无奈的垂了下去。
“我们……都太了解这个老家伙了!”
“啥?我没听错吧?你一个都快七十的老东西,居然好意思管人家一个五十多的人叫老家伙?”郭守敬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陈普。
“去你奶奶的!老郭,你还好意思说我?你都八十了!”陈普气得吹胡子瞪眼。
“嘿!年轻人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欺负我一个八十岁的老同志,老夫劝你耗子尾汁!好好反思!”郭守敬双手抱胸,故作气愤地说道。
“得了!咱们别在这儿斗嘴了,说正事儿!伯玉今儿个在朝会上说,陆宇轩那谶语的事儿,你是怎么个看法?”陈普神色严肃起来,眼中透着凝重。
“真是没料到啊!昨天那疯疯癫癫之人说的话,居然就被证实了!陆宇轩这家伙,平日里瞧着在其他事儿上就是个废物,可没想到这种阴阳占星的事儿,还真不能小瞧了他!这老杂毛,还真有两下子!”郭守敬眉头紧皱,满脸的不可思议。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岂不是意味着……班长,还有康子他们都……”陈普顿了顿,后面的话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儿,没再继续说下去。
那“紫薇黯”“玉柱摇”短短几字,已经说明了一切,凶多吉少的意味不言而喻。
“嗨,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儿,谁能真正说得准呢?况且你这家伙,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我府上,不就是为了这事嘛。”郭守敬盯着陈普,目光深邃。
“哈哈!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呀!”陈普干笑两声,笑声中却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