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二十五年十月二十六,巳时。刘天梁率一营百名军士,受蔡熙差遣外出剿匪,已然两日。
这两日之中,他们数番遭遇小股部队肆虐村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初时,刘天梁只当是寻常匪类,然随着交锋渐深,他心底疑窦丛生。
瞧这些人,虽人数寥寥,装备却极为精良,个个身着皮甲,手中长刀寒光凛冽,质地上乘,绝非一般毛贼所能企及。且其战斗之时,章法有序,进攻之际相互呼应,交替掩护,配合默契;防守之时,阵型严整,丝毫不乱。
这日,他们行至一座村庄,但见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马蹄声在空旷中回荡,更显阴森。阴霾密布的天空,仿若一块沉甸甸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村庄之上,将那本应有的生机全然压制,昏暗无光。
刘天梁眉峰紧蹙,警惕地环顾四周,手掌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长刀,那刀柄上的纹路似也嵌入掌心。
恰在此时,一阵诡异浓雾自村边树林袅袅升起,仿若一头隐匿于暗处、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张牙舞爪间,迅速弥漫开来。浓雾深处,隐隐传来低沉狼嗥,那声音仿若自地狱幽渊传来,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随着狼嗥渐近,一双双幽绿眼眸于浓雾中若隐若现,恰似鬼火明灭,透着无尽寒意。
刹那间,身形魁梧的敌军如潮水般自浓雾中鱼贯而出,粗略一观,竟有上千之众。他们身披绘有狼族图腾的战甲,那图腾于雾气中时隐时现,仿若为其加持了神秘而恐怖的力量。众人眼神凶狠冷酷,恰似一群饿狼锁定猎物,死死盯着刘天梁与他的军士,仿若下一刻便要将其撕成碎片。
刘天梁心底暗叫不妙,此等阵仗,哪里是什么贼寇,分明是狼族大军!而此前遭遇的小股部队,不过是其先锋,意在试探。
然此刻,退路已绝,唯有拼死一战!
刘天梁深吸一口气,“呛啷”一声抽出长刀,声若洪钟:“众将士,今日之战,关乎生死存亡,非同寻常!但我大兴儿郎,岂有退缩之理?定要拼死抵御,守护洛阳城!”言罢,他一马当先,挥舞长刀,如电芒般冲向敌军。
众士兵亦热血沸腾,齐声呐喊,鼓起无畏勇气,追随其后。
战斗乍起,刘天梁施展出九分飞瀑境下阶的精湛武艺,于敌阵中左冲右突,刀影闪烁,寒光霍霍间,数名狼族士兵已然血溅当场。
但狼族大军人数众多,且战力凶悍无比,转瞬便如蚁群般围拢而来,刘天梁渐感力不从心,陷入苦战。
他麾下的城防营士兵亦遭受猛烈攻击,狼族士兵配合无间,长刀劈砍,狼牙棒砸击,攻势如狂风暴雨。
士兵们虽奋力抵抗,然寡不敌众,死伤惨重,地上鲜血渐成溪流。
刘天梁正与数名狼族精锐酣战正酣,浑然未觉背后一名狼族士兵悄然潜行逼近,那士兵眼中闪烁着阴冷杀意,手中狼牙棒高高举起,恰似死神举起了镰刀,欲给予刘天梁致命一击。
“将军小心!”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年轻士兵目光如炬,瞥见此等险情。他毫不犹豫,飞身扑出,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奋力刺向偷袭者。
狼族士兵察觉背后攻击,身形一闪,侧身避开,回手便是一棒,势大力沉,重重砸在年轻士兵胸口。
年轻士兵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在地上,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决然,那目光似在诉说着未竟的壮志。
“小五子!”刘天梁睚眦欲裂,眼睁睁看着兄弟倒下,心急如焚。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破敌阵,寻得敌军首领,扭转这不利战局。
然狼族大军层层围困,仿若铜墙铁壁,他每前进一步,都似要踏过刀山火海,付出惨痛代价。一次突围中,他腰间被敌人长刀划过,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衣衫,但他仿若未觉疼痛,咬牙坚持,怒吼咆哮着继续战斗,那声音响彻战场。
身边士兵越来越少,刘天梁心中悲戚与决绝交织。他钢牙紧咬,双眼通红似火,仿若一头被困绝境的猛虎,陡然间爆发出全身力量。长刀在他手中仿若化为一道匹练银光,势不可挡,所到之处,狼族士兵如割麦般倒下一片。
“杀!我等皆为大兴铁骨军人!面对这群乱国之贼,怎可退缩?”刘天梁声嘶力竭地呐喊,那嗓音已然沙哑,却透着不屈的意志。
他目光如炬,瞅准敌军包围圈西侧。那里因地势稍显崎岖,防守相较薄弱。刘天梁双腿猛夹马腹,座下战马长嘶一声,仿若知晓主人心意,如离弦之箭般向着西侧疾驰而去。
狼族士兵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