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瑜听了父亲的指导后,问道:“父亲,兄长这几日都在忙什么?我白日里想找他请教学问,着人去了好几次沁竹斋,都不在。”
沈北渊不想让此事打扰次子考试,便说道:“你是知道的,你祖母向来比较相信神佛鬼神,因果报应之事。他觉得为父辞官回乡多半是因为府中风水不对,前些日子让我去改建,我哪有这个时间,就让羡之去了。”
他看了看儿子又嘱咐道:“这些都与你无关,你现在只需要安心备考便是。”
整个青州官员忙的那是一个如火如荼,官府到处张贴告示,让百姓警惕流民在青州。
而青州府内,由于附近学子的到来,使得城内表面看上去比之前热闹了许多。
季棠这些日子本来是要在家备考的,但因为季大人忙于官府的事情,渐渐的有所疏忽,竟让他趁机跑了出来。
想着约上好友一起去云间来聚一聚,只是来的只有王文彦和秦元梁。
两人进了雅间。
季棠一边让座,一边说道:“哟,可算是来了,我是被父亲抓着在家备考,你们二位又不用,都在忙什么呢?”
秦元梁叹气道:“我是过了院试不假,可去年乡试却落榜了,最近在州学苦读,要不是今天休沐,我也出不来。”
因为形势越来越不好,王刺史虽然是青州最高官员,有守护青州之责,但难免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所以王文彦最近帮父亲处理一些家里的事情,不过嘴上说道:“我也在家读书呢。”
季棠脸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王文彦是啥人他能不知道,很少有主动读书的时候,除非是临近科考。
不过并没有深究,而是问起了别人,“你们最近见沈羡之了吗?”
两人一起摇头,“没有,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忙什么。”
秦元梁说道:“前些日子,我还想找他帮我看一下文章呢,结果他家里人说不在,神神秘秘的。”
“也许是帮他母亲处理庶物吧。”王文彦推此及彼猜测着,“你也知道从去年开始,青州的情况一直不太好。”
秦元梁见他一副不把院试当回事的样子,问道:“你这个样子,也不怕季大人知道了打你。”
季长史对季棠唯一的要求就是考功名,其他的事一律不会多说,不过他对现在的青州还是有些忧虑的,“都什么时候了,我父亲竟然还想着让我院试。”
正说着话,就听见云间来后院有一阵吵闹之声。
王文彦皱眉道:“这云间来越来越不成样子了,还不去看看怎么回事?”
也不怪王文彦着说,上一次就是因为云间来进了一个刺客,让他险些有了灾祸。云间来还被官府要求停业整顿了,还罚没一笔钱,这年前到现在开业没几个月,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没一会儿,小厮来禀报说道:“少爷,是云间来后门的管事在采买下人,有一户人家想多卖一个,好给孩子一个活路,云间来嫌年龄小不肯要,这才吵起来了。”
季棠想到之前的柳娘子就是这么进的云间来,有些膈应,“这云间来真是记吃不记打,之前就是因为私下采买人,这才被钻了空子,如今不在官牙买,竟然还敢如此。”
小厮说道:“季少爷可能不知道,如今官牙里面的人比较贵;如今年景不好,有很多吃不上饭的百姓卖孩子,这价钱也比官牙便宜许多,所以好些需要买人的地方,提前联系好中间人,只需给几两辛苦费就可以;就这还卖不出去呢,里里外外的,能省下不少钱呢。”
王文彦继续问道:“都多少钱?”
“回少爷,老百姓卖自家孩子都很便宜。现在小孩是七八两,女人十五两左右,男人二十两,婆子十来两;就这卖家卖了之后,还要抽出两成答谢中间人。”
别看王文彦有些纨绔,但是对于价钱还是比较熟悉的,“我记得一个小孩怎么着也得二十两,如今怎么?”
“少爷,现在价格降了,就是官牙的小孩也只需要十三两。”
其实不怪百姓如此,因为实在养不起。首先,只要人在世上,朝廷每年每人都会收取一两的人头税,还有逐年递增的土地税和粮税,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杂税不等。
连饭都吃不起,哪里又有钱养孩子呢,与其饿死在家里,还不如卖给别人,起码有饭吃。
:()这个开局有点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