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地往巷子里瞅了一眼,脸色惨白如纸。他抖了一抖,像是吓了一跳,接着又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跑,仿佛完全被吓破了胆。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被人踢倒。
接着是几道金属物撞击地面的声音,连续的,杂乱无章,好像有人不小心绊倒了什么。那声音穿过狭窄的巷道,一路滚到几个人耳边。
“该死……”为首的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眼神开始变得犹疑。他嘴里叼着的烟掉在了地上,沿着鞋边滚了一下。
“不会吧,真有人来了?”另一个男人皱起眉,脚下退了一步。
“警察这时候还敢进拳场附近?”一个人试探着问,但语气里的迟疑已经很明显,“他们不是不管这儿的吗?”
为首的人狠狠地啐了一口,眼神来回在巷口和阮云琛之间游移。他显然在权衡,可更深处的那点本能,却已经开始松动。拳场的事不能闹得太大,他很清楚。
“他妈的!不管了!走!”他终于压低声音吼了一句,率先后退。
其他几个人见状,慌慌张张地散开。
铁棍被丢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巷子恢复了寂静。
阮云琛没有动。肩膀的疼痛像一条毒蛇,紧紧缠住她的骨头,随着每一次呼吸向四肢蔓延。
那讨人厌的伤口裂了合合了裂,反反复复,阮云琛甚至不敢想那地儿到底还能不能愈合得了。
风穿过废料堆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一阵低沉的喃喃自语。那些被废弃的金属板、铁条和油桶堆叠在一起,像是时间遗忘的垃圾,被肆意丢弃在这个角落,无人问津。空气里混着铁锈的腥气、废油的味道,还有血的味道,黏腻得令人窒息。
血液的温热顺着手臂缓缓滑下,凝成了凉意。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手指紧攥着沾了血迹的布袋,目光牢牢锁在巷口。
一缕光从废料堆之间的缝隙中穿进来,细得像一根银丝,勾勒出巷口的轮廓。
那光线有些刺眼......天快亮了。
可阮云琛知道,光不会带来什么救赎。
天光只会让阴影藏得更深,藏得更好,藏到......没有人能够发现的地方。
阮云琛咬了咬牙,稍微试图动了动肩膀,疼痛却像是攀上了喉咙,堵住了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的血到底流了多少,也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力气能继续撑下去。但她没有时间停下——不能停,绝对不能。
巷子安静得过分,刚才那些人离开的脚步声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风从废铁堆中穿过的低鸣,像隐约的叹息,轻轻的,听不清楚。
阮云琛的目光终于从巷口移开,稍稍垂落,像是放下了什么,又像是藏起了什么。手中的布袋被血浸得黏在了一起,她却没有松开,甚至没让布袋挪动一分。
刚才跑走的那个男孩从墙角的阴影里缓缓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