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教导学生,一个人要孝悌仁爱,诚实守信。
把这些东西都做好了,如果还有余力的话,再去学习文化知识。
这是典型的儒家思想,将人的‘德’排在‘才’之前。
但张新向蔡邕问的是如何普及教育,并不是问该如何教好一个人,这个答案显然不对。
“难道是我昨日说的太模糊,蔡邕没有领会我的意思?”
张新心中嘀咕,随后摇摇头,“不对,我问的是治郡,又不是治人,他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顾雍见张新抓耳挠腮,正想出言提醒,却被蔡邕一个眼神制止。
张新想了一会,干脆打开竹简,当着蔡邕的面看了起来。
奶奶的,又不是考试。
张新的目光不断在原文和注解中扫视,脑中不断思索。
“做好仁爱孝悌,诚实守信再去学习嗯?”
张新将目光放到了‘行有余力’四个大字上。
“我知道了!”张新兴奋道。
“何解?”蔡邕问道。
“搞钱!”张新自信道。
顾雍闻言想笑,却又不敢笑出来,只能憋在肚子里,挤眉弄眼的甚是辛苦。
蔡琰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哎呀,府君,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
“昭姬,不得无礼!”蔡邕沉声喝道。
蔡琰神色一凛,马上乖巧起来。
“为何是搞搞钱?”蔡邕看向张新。
这话太口语了,他一时间竟然说不习惯。
“还请蔡公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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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孔子此言,乃是教人先修其德,再修其才,治郡亦是如此。”
“一郡之中,亦要先修其德,再修其才。”
蔡邕微微点头。
“郡之德,便在于丰粮库,平匪患,轻徭役,如此,百姓才能富裕起来。”
张新看向蔡邕,笑道:“以一言说之,便是搞钱,百姓手中有钱了,才能‘行有余力’,拿得出钱来供子女读书。”
现在的生产力低下,以郡府的财力,根本不可能搞免费的义务教育。
就算搞了,百姓也未必买账。
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劳动力了。
就算再小一些的,七八岁的孩子,也能帮家里搬运柴火、打扫卫生之类的,算是半个劳动力。
若是百姓不富,吃饭都成问题,那些家庭怎么可能舍得放自家的劳动力去读书?
读书固然高,可若是连肚子都填不饱,又有何用?
人是要吃饭的。
因此,只有想办法让百姓都富起来,让他们家里就算缺少一两个劳动力,日子也能过的下去。
到那时,只要张新开设学堂,那些百姓就会源源不断的将自己的孩子送过来。
谁不想进步呢?
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仓廪足而知礼仪,不外乎如此。
这和田楷之前所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田楷的政策比较被动消极,而‘仁爱孝悌,行有余力’则要更为主动一些。
蔡琰闻言,与顾雍面面相觑。
听起来好像挺对的,但总感觉和我们学的不一样啊?
我先前读的论语是假的么?
是这么解的?
蔡邕面露微笑,微微点头。
“敢问蔡公,可对?”
“对。”蔡邕肯定道。
张新面色一喜,随后为难道:“可这钱又该如何去搞?”
渔阳现在很富。
有纺织厂,有互市贸易,有甄家的商队不断在冀州兖州等地来往。
但这些和渔阳百姓一毛钱关系没有。
张新还要养军队,不可能拿郡府的钱去补贴百姓。
就算他肯,底下的郡吏也不会同意。
“府君稍待,老夫去去便来。”
蔡邕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又拿了一卷竹简出来。
得,看样子答案又在书中了。
张新很自觉的接过竹简,随后向蔡邕告别。
回去的路上,张新心中十分疑惑。
“蔡邕这个作派,不像是来辅佐我治郡的,倒是像来教我怎么治郡的,难不成他有意收我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