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骨彩蛟口吐人言:“你们早就知道了,老夫被神界用锁链困在这个天坑里的这件事?”
知月摇了一下头:“这里有神力的残留,我猜到的。我们原本打算直接问你本人的,但你若不同意帮我们,我们这么做岂不是白忙活了。而且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透骨彩蛟道:“既如此,又为何……?”
话未说完,便听她又道:“我改主意了。前辈告诉了我关于魔族的事情,作为感谢,我们帮你解开束缚。麻烦就不用前辈操心了。”
透骨彩蛟见她们这是要打算离开了,便忍不住不住问出了在它心里想了很久的问题。
即使没有期望得到答案。它叹了口气问:“知月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是神还是妖?”
知月顾它一眼:“在前辈眼里我是神是妖?”
透骨彩蛟是一种上古时期的魔物,除了充当战争的兵器,它们还有一个独特的本领。
可观一人的本源与命数,也就是出生和死亡。
在透骨彩蛟的眼中,知月的存在,不是神,也不是妖,与第一次见到的一样,是混沌
或说既生且死的存在,是它从未见过的。
生死只在她的一念之间。活着,又不该活着,像拼合而成,生命的源头是她生命的尽头,生与死对她来说,已经失去了该有的意义。
透骨彩蛟道:“老夫眼拙。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的存在是天命,即使不该出现在这世间。老夫帮你,也是因天命如此。”
赤瞳有些猜不透,这老咸鱼能在最后改变想法帮她们,会不会这一切都在知月的算盘里。
不是的话,那她还会想出什么办法离开这岛?
“在想什么?”没人说话,知月便主动开口道。
一眼望不到头的海面上,五彩斑斓的蛟龙低空飞行,不时用尾巴带起浪花来,虹光浮现。
两人背对背,对方说话时,依稀感到后背轻颤,那是在她胸腔里发出的,莫名有点羞耻。
顿了顿,她才道:“它不帮我们,你有办法回去吗?”她觉得有,她此刻就有这种直觉。
知月迎面吹了一会儿海风,笑道:“我有时很简单。它不帮我们,那就把它打服为止。”
赤瞳小声道:“你不太像会欺负人的样子。”
知月蜷曲着一条腿,低了低头,浅浅一笑:“这么说,我的形象在小瞳心里也没那么坏。”
“别想太多了,我只在某方面上实话实说。”
“好吧。”
知月略一顿,又道:“办法倒是还有一个。不过要多费时间。画一个传位门,送过去。”
赤瞳微微一怔,道:“会画传位门不早说?”
“一来传位符文比较复杂,我记不太清了;二来即使画出来,也不知道从这地方能不能传到人间,万一传错就遭了。这是下下策。”
“这样啊。”
赤瞳抱住膝盖发呆,想起一事,刚准备开口,却听透骨彩蛟道:“老夫还有几句话想说。”
知月一手搭在眉骨上,揉揉,一手拍拍脚下。
他道:“老夫因为年纪太大,有些东西看得不太清了。若是姑娘再见到那假扮花泽君之人,可否替老夫问一问,花泽君现在如何了?”
知月知道它这是还抱有一丝希望。许多人穷尽一生,到老也未尝泯灭想回到故土的期望。
她有疑问:“老家伙,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问?”
透骨彩蛟道:“老夫是魔物,不能离开这,这不仅是海国的规矩,也是神界定下的规矩。老夫一旦离开,神界必定派人来抓老夫。”
知月偏头道:“锁链没了,神界不会派人来?”
透骨彩蛟难得地心情好:“只要不离开这里设下的结界,神界未必发觉到老夫的存在。”
海国境内有其它魔气作为遮掩,所以暂时无事,而一旦出去,到了外界就成一个活靶子。
知月点了点头:“我答应。老家伙,你哪天想去人界走走了,可以来我的还散楼坐坐。”
透骨彩蛟笑道:“有机会,老夫一定会的。”说到这,叹口气,道:“对了,老夫把你们送到结界边缘,之后的路你们自己想办法哈。”
原本就是这样的。
透骨彩蛟不能离开海国的边界,不然就有被发现的危险。但这样一来,知月和赤瞳还是没有办法回到岸上。怎么说,这就有些尴尬。
知月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