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藏玄机,小夜只身前来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且待她再观察观察。一声啪嗒脆响,将知月的心思瞬间收紧。
靠,踩到树枝了!
知月以为跟踪人这件事没有比她更擅长了。可偏偏还是跟话本上写的那样,总是会出现一些蠢事。
然而,夜九儿并没有察觉,或是听到了,也因为有心事,竟当了耳旁风。她顿了一顿,才抬起手来往门上轻轻一叩,见没人回应便推门进去了。
知月早已用隐身术隐去了身形。这么做虽然不能十分保证不被小夜发现,但习惯使然,不能不谨慎。
她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原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儿只觉糟糕透顶,平时没什么事,一有便是这种无法预料的,鬼知道她这一趟出来会有多糟糕。
周围的空气既阴冷又潮湿,时不时就会踩到泥坑里,运气不好,还能踩到腐烂的尸体。不为了跟踪,也要为了暖和暖和和一身干净进去躲躲。
至少修炼了千年以上的大妖怪才能做到将妖气隐蔽,且修为越高,隐蔽性也会越好。她在这能嗅到的,除了小夜身上的,只有似有若无的妖气。
不是十分弱小的小妖就是不好惹的大妖。而后者嫌疑更重。来京城这么多年,她从未听说过这乱葬岗的食人庙里有只大妖怪,到底是隐藏得好。
夜九儿进去时,并未将门立即关上。知月便化作猫身,偷偷溜到了房梁上。她是被眼前的一尊巨大完整的佛像吸引住了,那佛像眼眸微微低垂着,神情似慈悲,又似无情,几分柔和又有几分耀眼的光华,与这破庙相比,倒是委屈大佛了。
夜九儿看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却又不知哪里奇怪,正看得有些出神时,身后的大门突然被关了上,砰的一声,再小的声响在这种安静的地方也被放大,足以让庙里的所有人为之一振了。
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翁忽然走了进来,手里扶拐杖,脸像是烧了好几年的锅底,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用煤炭雕琢而成的。他缓慢走到那尊佛像前,从身上取出几炷香来,然后借着台上的烛火点燃。
跪拜。
一只体态娇小的白猫隐了身形,蹲在一根积满尘土的房梁上,竖起耳朵,心道:“这老头当真奇怪,来的时候可没人啊,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与此同时,夜九儿也是同样的想法。她手上已经做好了要出手的准备,不像知月那样,先兵后礼。这老翁着实可疑是一方面,是不是敌人尚且未知。想来就算是知月,也一样不会贸然动手。
见老翁半晌不出声,夜九儿有些没了耐心,站在一旁先开了口道:“这位老伯伯,上香拜佛不是应该都在晴朗天气吗。下着雨跑到城外的乱葬岗来拜,而且还是一个人,要是一不小心遇上妖怪吃人那可就不好了。听说许多狐狸精就经常在夜里捕猎人类男子呢。老伯伯就不害怕吗?”
老翁一心叩拜,旁若无人。夜九儿有点不耐烦了,欲言又止,。别说她,知月也替她着急,这老翁莫不是聋子,如此婆婆妈妈为甚。
终于,香燃了一半,老翁有动作,他起身的动作像是木偶一样,仔细听来,又几声嘎吱嘎吱的声响。知月几乎有些昏昏欲睡了,见状瞳孔一缩。
那老翁似忘了之前夜九儿的话,在大堂的一根顶梁柱上,抚摸了几下,随即冷不防地问了一个问题 :“就在这个地方,曾经发生了一场兵变。一个驻守在西北的大将军,班师回朝时竟与自己守护的国家打了起来。你猜最后的结果如何?”
他的声音像是一个年轻男子的,绝不是一个老翁该有的声音。且老翁的面部表情皆像是一具木头人,僵硬又无生气,首先想到的,是一具傀儡。
这次换夜九儿不语。显然这傀儡是为传音准备的。
老翁接着道:“将军在国王为他举办的庆功宴上亲自斩下了国王的头颅,自己的儿女也落得死的死,为奴的为奴,皇宫里一片血海,清理了好几个月才清理干净。人啊,当真是可笑至极。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狗,到头来被狗咬死了,就因为这只狗太贪,想要更多的骨头和肉。你说,这是谁的错?是这只狗的还是那个国王的。”
夜九儿却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直言道:“我不想同你浪费时间。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告诉我。”
“急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引你出来,怎么着也得等我把话说完了。”老翁佝偻着腰走到夜九儿身边,旋即边打量她,边继续道:“我应该要多谢你的,别问为什么。我这人比较随意,谁对谁错我不管也不想管,谁对我有利我就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