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家人,要提前与小妹分离了。”
玉淮仍是不吱声,他比小妹大两岁,两人一起长大,他是接受不了小妹就这么去京城。
玉宁自然看出玉淮心思,对他道:“等小妹进京了,你也去京城吧,把我们家的生意做到京城去。”
玉淮拿手指自己:“进京做生意,我吗?爹当年去京城都陪了不少呢。”
玉宁道:“爹当初是想一下做大,自然不成,你去了之后,可以从小铺子,甚至货郎摊开始做起。这样,既锻炼了你,也叫你离小妹近些。”
玉淮听玉宁这么一说,便觉得可行,道:“好,我去,一个小铺子,或者货郎摊,即便常年亏着也亏不了多少银子。”
“才说我们沈家不做亏本买卖呢!”玉婉道。
沈家人苦中作乐,一时都笑了,但心里各有心事,都在盘算着之后该如何。
沈福年道:“爹得回去,叫他们给你准备行礼,瞧苏家准备的衣裳都不合身,首饰瞧着也普通。”沈福年这么说着,心下涌起不舍,一时又不那么想找贵婿了。
玉婉道:“吃穿用度倒是其次,洛先生那得给她送个信儿吧,她身份特殊,也不知能不能跟我进京。”
玉婉的西席洛先生,其父洛崇钦是江南文魁,当年新帝登基,做了不合时宜的文章,被判了腰斩。
洛先生为洛崇钦独女,她的未婚夫出卖了她父亲,她怒而上门退婚,打伤了未婚夫,逃离江南流落到扬州。机缘巧合下,被沈福年给救了,表明身份后,沈福年还是将她留在府中,一直教养玉婉至今。
对玉婉来说,洛先生亦师亦母。
玉宁道:“我给她去信,等你到了京城再说吧。到时候如何联系,也是个问题。”
玉婉道:“若果真去了,我只管找叶三公子,你们也只管找他便是。大哥今日找到他便可和他谈。”
他们心里都知道,这会儿商量的再多再好,也都无用,谁也不知道京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玉婉本无雄心壮志去攀高门,从前并不将父亲的话当回事,但如今家里被权贵这般欺压,叫她心里也燃起几分不甘。若她真有几分可能嫁入权贵之家,将来说不定也能给家里庇护一二。
家中最懂玉婉心思的是玉宁,两兄妹四目相对,玉婉对大哥嫣然一笑。玉宁看着妹妹,妹妹这般姿容品貌,是该嫁贵婿,寻常男子哪能配得上。
“事不宜迟,爹、玉淮,我们先回去吧。我和玉淮去找叶三公子,爹回去守着,给妹妹准备行礼。”玉宁道。
沈福年这会儿又舍不得走了,心里突然没底,害怕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再见女儿。
玉淮见妹妹没哭,爹倒泪水涟涟,便道:“爹,这可是您说的,妹妹去寻好好姻缘,您怎么哭了。”
沈福年抹了把泪道:“等爹把这边的生意处理好了,便去京城瞧你。”
“好,我等着爹来。”玉婉笑道。
玉宁扶着沈福年,道:“走吧,爹,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呢。”
沈福年被玉宁两兄弟搀扶出门,苏二夫人正好过来,看见沈福年在哭,心下松了口气,看样子,真的是道别。
这沈家人也是,泼天富贵找上门,还哭上了,倒像是受了欺负,真是不识好歹!
玉婉站在偏厅门口,目送家人离开。看着家人的背影,红了眼眶,却没有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