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不在,叶景羿只有自己去开门,门一开,果然是“稻草人”来了。
“表哥,我到船头去玩。”玉婉笑盈盈道。
叶景羿看着她,想要训她两句,对上她的清澈的眼眸,到底泄了气,只道:“有点分寸,当心些别落水。”
“嗯,表哥去吗?”玉婉问。
叶景羿扫了一眼玉婉身上的蓑衣,淡淡道:“不去,你也不要太贪玩,早些回房。”
玉婉本就没指望叶景羿能陪她,见他说不去,便道:“那我走了。”说完便蹒跚着离开了。
叶景羿看着她的背影,她来这是做什么了?她要去玩,来知会他一声?到船头淋雨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为这个一大早闹得他不得安生。
玉婉来到船头,这会儿风和雨都不大,但她也不敢太靠近边缘,只在甲板中间站着,任雨水打在她身上。
斜风细雨里,两岸春色更绿,船在稳稳前行,玉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欣喜。她这会儿看到的每一眼,都是之前没有见过的,她所做的事也是之前从没做过的,她忽地对京城之行,有了更强烈的期待,迫不及待去见识更多的人和事。
是不是泼天的富贵,玉婉还不知道,但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再得一如意郎君,那便当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玉婉在雨中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不用守着的雪莺催她,便主动回船了。
“姑娘,可高兴了,这就回去?”雪莺道。
玉婉笑道:“高兴,回去吧。”
雪莺不懂,姑娘不过在船头站了会儿,有什么好高兴的,还弄湿了裙摆和鞋袜。
玉婉只是笑,回到房中,湿漉漉的,雪莺叫她脱蓑衣,她却不肯,跑到铜镜前,把自己前前后后照了一遍,才叫雪莺给她脱了,又更换了湿掉的衣裙和鞋袜。
“哎呀,我这一闹,又劳你们多洗衣裳。等到徐州,我做东,请你们下馆子可好?”玉婉笑道。
一旁的远梅听了,简直要哭,雪莺姐姐说得没错,姑娘真疼人,谁家主子会在意下人多洗了两件衣裳啊。
雪莺笑得拍大腿:“姑娘在扬州可说了好几回,如今老爷和公子管不着姑娘,雪莺我终于要吃上馆子了。”
满娘也笑:“可把你给馋的,姑娘虽没带你下馆子,也没少给你赏钱,没姑娘自己吃的,也没少你一点。”
“我知道姑娘疼我。”雪莺笑道。
玉婉穿好衣裳,道:“那雪莺姐姐也疼疼我吧,给我取作画的笔墨纸砚来。”
“姑娘还会作画呀!”远梅在旁惊叹。
“姑娘什么都会!”雪莺笑着,去箱子里取玉婉要的物件。
叶景羿在隔壁,将这边主仆几人的话全都听见了。他也不是故意要偷听,实在是隔壁的主仆,都不是安生文雅的人,全都聒噪得很。
昨日弹琴,今日作画,她倒是多才多艺。昨日把《鸥鹭忘机》弹成那般,今日的画,又不知道作的如何。
会这些对她倒是有利,京城闺秀,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的棋一般,琴么,也只能说尚可,一手字倒是能看。字画不分家,说不定她画也好呢。如此也能算不错了,不至于丢姑姑的脸,听父亲说,姑姑也是颇有才名。
叶景羿一时好奇她要画什么,看书走了神,许久都没有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