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寒战。
更何况,濮怀玉从一开始就很明白,是她占了便宜。
就跟女主需要仰望、甚至依附男主的财富一样,最关键的并不是财富。
“女二”再怎么富有、才华出众也会被塑造成千疮百孔的形象,只要在道德上劣于女主,那么“她”的财产乃至于所有底气都会不具备任何效力。
于是,此时还是穷小子“男二”已经能够坐拥更高一筹的性别,在道德制高点俯视“她”而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当手机屏幕第三次出现相同的未知号码,濮怀玉终于停止把玩收银台旁灰色的扫描枪,对近在对面的黎晗做了个接电话的手势。
她脱下收银员的红马甲放到一旁。“如果阿姨问起,你如实说就行。”扣一次钱尚能忍受,两次她就会肉疼。
濮怀玉大概知道是谁,以及为了什么再三打来。她觉得对方如此积极,自己断断不能错过这场好戏,大不了下次再拉黑。
想到小心翼翼的濮曼吟,她对着屏幕,面色一沉。
他也就值得扣一次钱。
接通后,濮怀玉生疏地问候:“您好。”
“下午好,濮同学。”男人微微含笑的声音传来,“没打扰到你吧?”
他重新变回颁奖典礼上那个对后辈致以期许和鼓励的青年企业家。
有够虚伪。“打扰到了,我在超市兼职。”濮怀玉冷静道,“被发现上班时间偷接电话扣一次钱。”
隗祯有被噎住,片刻后假意道:“这样,这是我助理的电话,回头你把扣费单寄给我的助理,我用双倍价钱买下你的时间。”
他当然不可能使用私人电话。开玩笑,隗祯觉得自己打这个电话已经无异于陪周围人疯一次,是看在他比某个野丫头有教养得多的份上,绝不可能因此给姐妹俩骚扰自己的途径。
母亲苦口婆心:“ethan,你何必跟樊家那孩子闹到这个地步?顺其自然就好,到最后雁舟自然会明白,你为什么偏要做那个以为自己能点醒他的人呢?”
是的,一对家世和眼界不匹配的男女肯定会掰,隗祯觉得自己迟早会看到那天。他要做的就是断了别人诉苦的后路,以免自己跟好友沾一身腥,到时候不得安歇。
“而且,ethan,你这段时间很奇怪。你从来没有这么躁,对一个人的敌意这么强过。这很不像你……”
梁淑荷欲言又止,隗祯也不愿意多说。“您如果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您会认同我的。”
就当是为了让从前那个ethan回来,他愿意勉强自己弯下腰,照顾一下伤害者的情绪。
另一边,少女的声音不耐烦中掺杂几分不解:“你可以不要把几十块钱说的这么大度吗?听起来很傻。”
虽然这几十块对濮怀玉来说很重要,少了她会非常心疼,但不妨碍濮怀玉语气平板地嘲讽,“不用多此一举,你可以赶在我被老板发现之前说完。”
真是晦气!他平生就没跟这么没教养的人说过话,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女生。
“濮同学,我打电话来是想向你表达我的歉意。”隗祯忍下这口气,“上回确实是我措辞不够精确,给你带来了不好的情绪。”
“知道了。”濮怀玉平淡道,“那天卡纸的味道是不是不太好闻?”
她心平气和,隗祯也自觉没必要跟一个刚念大学没几天的学生计较,准备坦然地揭过这一页:“是不好闻。”劣质纸的味道。
随后传来的是笑声,让他耳廓微痒。
濮怀玉看着系统新发布的任务六,听着隗祯很给面子的答案,整个流程都在她设想的范围中。
“你给的。”
濮怀玉笑他心大,自己白天刚刚把凶器上交,晚上就能用上,所以一字一顿道,“隗先生,是你自己给的。”
仿佛在问他:好不好玩?有趣不有趣?
隗祯差点把手机扔向地板。亏他觉得在奖学金一事上动手脚没格调,好歹濮怀玉实实在在拿着前几名的分数进了b大,不是借谁的光。
对他来说不值一提的这笔钱可能相当于别人家里等着的粮,没了等同砸人家家里的锅。所以隗祯想了想,最终作罢。
现在,他恨自己怎么就不更卑鄙一点。
而在濮怀玉这里,“知道”显然和“原谅”扯不上半分钱关系。
“我不想猜你怎么想的,竟然打电话给我这个不值得多看一眼的穷学生。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她很快就不笑了,手撑在户外斑驳的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