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意识昏沉,思绪好似被搅拌机狠狠搅打的肉泥般,身体如同火炉烘烤着肉体,像是闷煮肉类,想要释放却又不得其法。
好似回到了最初的黑暗。
呼吸、挣扎、蠕动、窒息。
好难受。
好痛苦。
谁来救救我。
虔诚的脸孔像是抽象画一样扭曲离奇,面对慈悲的神像,低声祈祷神明保佑,寻求着不可得之物。
往日里仆人、贵族求神拜佛的样子如同万花筒般荡漾在过热的脑海中。
模仿是孩子的本能。
年幼者学着年长者去祈求不可知的神明。
神,救救我啊,神。
悲怜世人的神像却对垂死的信徒裂开了一抹弧度,嘴角咧开露出笑容,像是在嘲笑凡人的痛苦挣扎。
神爱世人?那是人的幻觉。
人生来就是要受苦的,神不在乎。
病魔对凡人的挣扎发出嘲笑,进一步地攻城掠地。
极热转为极冷,仿佛赤身裸体地置身于寒冬,骨骼发出疼痛的哀鸣,肌肉抽搐。
“……药也喂不进去……”
“……很危险……”
“……一直在发热……”
人群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变成了睡眠表面上的白噪音,一切都听不真切。
只有话语中的慌乱、焦虑如同烙铁般在灵魂上印下烙印。
没有由来的恐惧席卷了心灵。
那是生命对于死的抗拒。
“……用烈酒…温敷………”
一道冷静的声音脱颖而出。
“退热了!”惊喜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耳膜。
一只手掌抚上额头,穿透肌肤传来冰凉的温度。
意识清醒了一分的无惨想要睁开眼睛,却只什么也看不到。
察觉到微抬起的眼皮,柊吾嗓音柔和安慰了一句。
“睡吧,你会好起来的。”
无惨心神一松,意识彻底地坠入梦境。
事后,藤原北家主特地找自己的长子谈一谈。
“把那个孩子送回去。”
藤原北家主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一个注定夭折的孩子死在自己家里也太晦气了。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这时候完全送回去是掩耳盗铃。”心头微沉柊吾整理着词措,努力说服着便宜爹。
“这么做未免显得我们过于心虚了,于名声有碍。”柊吾平静地分析道。
“至少要留一段时间,而且可以借此塑造藤原北家的名声,一个被断定活不长的孩子在藤原北家活下来了……”
话未说尽,藤原北家主已然明白了。
“如果不是阿古,今天这事就不会发生……”柊吾再度补充了理由。
藤原北家主打断了长子的话,目光深邃地看着儿子。
“希望你不要本末倒置。”
……
惊吓事件后第7天:
这一次事件让我意识到了阿古和无惨之间已经变得难以调节的关系。
以及无惨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变得格外粘人,亲密度提升了。
变得喜欢和我进行亲密接触。
“感觉还好吗?”带着一只愁眉苦脸的小尾巴的柊吾走进满是药味的寝殿,跪坐在寝具边上,轻声细语地问道。
黑色的药汁苦极了,哪怕是喝药喝多了的无惨都绷不住脸色,苍白的小脸一皱一皱的。
无惨正在喝药,眼珠子朝二人看了一眼。
眼前这对兄弟二人,面容十足得相似,容易看出其血缘关系。
他们才是货真价实的兄弟。
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来的吗?
而他算什么呢?
濒死一次的无惨思绪冷静至极,仿佛泡进了冰水里。
药似乎喝到了心里,好苦。
小孩安静地喝完药,碗被仆人接走后。
裹满糖霜的糖球就递到了嘴边。
无惨定住一瞬,就咬住了糖球。
淡红的舌尖与葱白的指尖一触即离。
撸着小卷毛,柊吾揣摩着无惨大难不死的心理。
“宁宁能一口气喝完这么多药,很厉害哦。”柊吾放软声调,夸奖道。
“以及,还有一件事,阿古。”
柊吾低头看着倔强着一张小脸的阿古,神情严肃,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