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养心殿灯火通明,弘历今日没宣人侍寝,此刻穿着一身寝衣坐在床边看进忠递上来的折子。
殿内只有他们两个,弘历不愿此事有过多人知晓,接过来的时候也警告进忠:“这事儿看过了不管如何你给朕烂在肚子里面,此事再无第三人知晓。”
“是,奴才一定守口如瓶,宁死也不会叫旁人知道。”
弘历这才满意点头,等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却对如懿那个暧昧的态度极为不满。
她居然为了这么一个侍卫,跟朕闹了半年的别扭!
这个坎弘历是过不去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如懿究竟是为了什么?
凌云彻一个下五旗出身的侍卫,身上除了救过她一命就再无别的功劳,如懿是眼瞎了吗?
是了,他们当初冷宫相遇是如懿最为落魄的时候,相识于微末自然感情甚笃!
弘历沉下脸,进忠仿佛回到了数九寒天,他知道这个证词里面说的很多都是对如懿和凌云彻不利的东西,关于卫嬿婉就是牵扯了一点事情。
而且当初卫嬿婉借凌云彻的银子早早就还了的,再也不欠他什么了。
晚上进忠看不出皇上是什么态度,他心里也着急,虽然嬿婉说不急着出去,但是永寿宫若是一直备受冷落也是不好过的。
他可太知道咱们这位皇上到底有多喜新厌旧的了,一旦对你失去了兴趣,那就会直接将你抛掷脑后,再也想不起来。
除非你有什么能让皇上看得上眼的地方。
不过弘历当时没说什么,却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叫进忠送了东西去永寿宫,顺带也解除了她的禁足。
既然卫嬿婉已经和凌云彻撇清干系了,再加上进忠之前说卫嬿婉极为生气的样子,弘历就算是疑心在看到进忠查出来的东西也消气了。
现在如懿的忠诚度倒是在他那里存疑,等着日后,如懿的信用会在他的心里一步步瓦解。
于是,众妃在第二天请安结束之后,就听说养心殿的赏赐流水似的进了永寿宫,又是叫她们背后好一阵咬牙切齿。
海兰和如懿在翊坤宫坐着,遥望不远处的永寿宫,海兰不由得问:“令嫔轻薄粗鄙,怎么就魅惑了皇上呢?才说了禁足,今日就解了。”
朝令夕改,实在是不妥。
如懿心里也吃味儿,皇上从前都没有这么对待她过。
当初让她禁足那就是结结实实的禁足,让她进冷宫也是她想了办法才出来的。
可如今她好似反应过来皇上对卫嬿婉是太过宠爱了。
如懿甚至都感到恐惧,不敢拿自己作对比,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小丑。
所以如懿也只能嘴硬:“如今也才入宫半年,皇上多宠些也没什么。”
海兰无比赞同,两个人如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能窝在翊坤宫蛐蛐喳喳,更不敢把这个话带出去叫旁人知晓。
甚至于惢心满脸笑意进来问她们的时候,二人也缄口不言,只是笑呵呵拐到另外的话题上去。
卫嬿婉可不管别人说她什么,上辈子被指指点点的还不够吗?如今这些东西早就已经不被她放在心上了。任凭她们说去,她们说的越起劲儿,心里越嫉妒。
一想到自己的仇人花容失色的模样,卫嬿婉心里就一片畅快。
晚上弘历进了永寿宫,身上携带着怒火与冷意,卫嬿婉那时候正靠在炕上看书。
俏丽的小脸红扑扑的,瞧着娇艳极了。
明明都是二十多岁的姑娘了,偏偏她生的脸嫩,弘历最喜欢的就是捏她的脸了。
“在做什么?”
幽灵似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卫嬿婉被吓了一大跳啊了一声,感觉自己此刻魂魄离体了。
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半晌无言。
弘历捡过她掉在腿上的书,幽怨道: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朕倒是担心错了人,巴巴跑过来看你。”
卫嬿婉回神,眼泪瞬间不要钱似的盈满眼眶,一整个泫然欲泣。
弘历又被吓了一跳,颇有些心虚:“朕可并非存心吓你,是你专注看书,不搭理朕的。”
怎么就这么爱哭呢,真是越养越娇气了。
卫嬿婉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拉着弘历的手臂过来,好不容易眨掉自己眼里的泪花强硬的靠在他怀里控诉:
“皇上真坏,故意躲着吓臣妾。”
娇声软语,弘历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别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