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上坐起来,歪着脑袋,嘴里幽幽吐出一句话,“快死了是什么感觉?”
福满满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人影。
“我好像瞎了?”她感到一阵心酸,“为什么啊?我看不清楚你的脸了……呜呜呜……”
福满满怕了,就醒了这么点时间,又是站不住脚,视力还在一点点缺失。
这不是要她去死吗?
“那个谁,”她喊,声音难听极了,“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福满满想从床上撑起来自己的身体,试了一下,刚支起来,下一秒就直接趴下去了。
用不上一点力气。
她急了,“医生怎么还不来?”
“对了,如果我真死了,能拜托你一件事吗?”福满满突然止住哭声,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我妈妈和妹妹在溪山,我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她们从溪山救出来,我就这一个遗愿……”
说话的功夫,她眼前已经一片黑了,连模糊的影子都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原本娇糯好听的嗓音,此刻就像破旧的老风箱,对于听她说话的人来说,是种煎熬。
“就当是我救你的报酬,你答应我好不好?”
江京九坐在床边愣神沉默,这时医生和护士慌乱的脚步声已经赶到病房。
医生进来给福满满做检查,病床上的福满满在短短时间内,从栩栩如生的漂亮女人,逐渐演变成一个毫无灵魂的人偶。
空洞没有生机,福满满的世界陷入黑暗,听觉和嗓子全都失灵了。
她想,真的离死不远了。
年轻的医生难住了,打电话摇来了科室主任,病房里聚了一堆年龄参差不齐的医护,最后院里百分之七十的专家,各科室的主任,都来福满满这个病房绕了一圈。
短短半天,抽了福满满十几管血,全身检查ct,几乎做了个遍。
大家都很奇怪,血压,内脏,颅内……
不管哪个地方都正常,怎么会好好一个人突然变成这样了。
福满满被转到了IcU病房,住院治疗费是商占交的。
忙完一切,商占给江京九带来换洗衣服,换完后江京九整个人都处在沉默状态里。
病房里,商占递给他一瓶水,“哎,我的祖宗,怎么还沉默是金了,虽然沉默是金,但也生不出来真的金!”
他说完话,病房又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江京九忽然出声,“你说我跟她结婚怎么样?”
“这是祖宗夺掌家权的战略策划么?”商占坐在不远处的木质凳子上一愣,随即彩虹屁接踵而来,“好啊,好,这招高,祖宗不愧是最强大脑。”
江京九皱着眉头,有些无语地看着他浮夸的演技。
他转过头走到窗边,寒气扑面,漆黑的眼珠眺望窗外一望无际的白。
他要继承权,找人协议结婚,选她好像也不错,顺手报了救命的恩情。
到时间,再把婚离了。
继承权是他的,恩情也没落下。
可是她现在半死不活的状态,好像没办法答应结婚。
那他要怎么才能跟那女人缔结纸质婚契啊?
江京九抬起胳膊,往上撸了下衣袖,从手腕儿处向上逐渐蔓延了有二十厘米长的闪电印记。
丑死了。
见他一直举着胳膊,商占凑过来,“看什么呢?”
“你难道看不到我胳膊上多了图案吗?”江京九顺嘴一问。
然后愣住。
商占眨了眨眼睛,使劲儿瞪着眼珠子看,“祖宗你该不会出个车祸,把脑子撞坏了吧?你这胳膊白白净净的哪里有图案?”
江京九二话不说,转身往病房外走,额头顶着一块血纱布。
步伐凌厉掠过在走廊上散步的病患时,那病患还以为龙卷风搞偷袭进医院了!
“快看快看,早上那个巨帅的玉米久五的小孩哥他迈着步伐朝我们走来了!”
护士站的小姐姐们看到这么帅的男人朝她们走过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姨母笑。
“你别是思春思出幻想来了,跟她一起来的那女的一看就是他女朋友,都晕死过去了,也舍不得放手,劝你少做点春梦。”
一旁年纪稍长的护士长给一群思春的姑娘们泼了盆冷水。
但江京九确实是朝她们走来了,一到护士站他举起胳膊,问了一个大家都觉得匪夷所思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