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低头,双手垂在两侧,恭敬道:“先生,您找我。”
葵榠并未立刻回应,只是抬眼,犀利的目光如两把利刃直直刺向大黑,那眼神似要将他看
穿,良久,才缓缓开口,嗓音沙哑又急切:“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吗?一点异常举动都没有?”
大黑赶忙挺直腰板,眼神笃定,语速飞快地回道:“是的,先生,这几天兄弟们盯得紧,
她的日常极为规律,上班、回家,没什么可疑行径,连可疑的人都没靠近过她。”
葵榠眉头拧得更紧,双手不自觉攥成拳头,关节泛白,上前一步逼问道:“那她去那做什
么?好端端的怎么会频繁出入那个地方?”
大黑被这连珠炮似的追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厚实的手掌下意识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露出
几分窘迫,嗫嚅道:“这…我也不清楚。兄弟们确实没查出缘由。”
葵榠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若实质的怒火,咬牙切齿道:“我没说你,一群人
连这点事都查不明白!”
说罢,烦躁地挥了挥手,转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繁华却又陌生的街景,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葵榠像是被抽去了浑身力气,双肩微微垮下,深深叹了口气,没好气地嘟囔:
“算了算了,别跟踪她了。她本就对我满心抵触,要是让她察觉出还在被跟踪,恐怕以后
见了我都得绕着走,只会更加讨厌我。”
大黑在身后轻声应道:“好的先生,我这就吩咐兄弟们撤回来。”
待大黑轻手轻脚退出办公室,葵榠依旧伫立在窗前,眼神空洞又迷茫,满心纠结该如何打
破与陆南之间这越来越僵的僵局,那复杂的情愫在心底翻涌,却找不到出口。
另一边,日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那家略显陈旧却又藏着诸多隐秘的酒店外墙上。
陆南身形匆匆,像一抹灵动却又心事重重的影子,悄然穿过酒店大堂,熟稔地搭乘电梯,
直至推开那间熟悉的门。
屋内光线昏黄,静谧得有些压抑,她径直走到床边,重重地坐下,床垫微微凹陷,似也承
载不住她满心的疲惫与烦忧。
没等她缓过神,一天早已心急如焚地立在跟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部分光线,投下一片阴影。
他微微俯身,双手不自觉攥紧衣角,双眼紧紧盯着陆南,那目光里有疑惑、有焦急,更多
的是不安,开口问道:“邵多的母亲跟你说了什么?你们见面了?”
陆南眉头一蹙,面色瞬间冷了下来,毫不犹豫地撇开话题,刻意提高音量道:“陈吉安现
在怎么样了?我没心思扯那些有的没的。”
一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打岔弄得一滞,嘴角微微抽搐,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顿了顿还是
追问道:“陆南,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老实告诉我好不好,你是不是喜欢上邵多了?以
往你每次提起他母亲,眼里都满是厌烦,现在却私下会面,这转变也太奇怪了。到底怎么回事?”
陆南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霍地站起身来,与一天对视,眼神里燃着怒火,大声驳斥:
“你们两个都疯了吗?我不过是见了个人,怎么就像犯了天大的错,谁都要来管我,都要来质问我!”
一天见状,往后退了一小步,脸上满是委屈与不甘,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嗫嚅道:
“我……我就是担心你。”
陆南双手抱臂,别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可话语里依旧透着厌烦:“没必要,一
天,你管好自己的事就行。这段时间你跟个幽灵似的,时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真的让我
觉得疲惫不堪,厌烦至极。怎么,待在辉月都让你这么闲,非得揪着我不放?还是说,你
不想留在这了,非得找点事折腾?”
房间里一时陷入死寂,唯有陆南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着她尚未平息的怒火,一天站在原
地,垂着头,满脸落寞,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似在思索自己这份关心究竟是哪里出了差
错,才让两人走到如今这般剑拔弩张的境地。
窗外,微风轻拂,吹不散屋内这浓稠得化不开的尴尬与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