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最爱吃的是青梅,但二月不产青梅,存放了许久的梅子不够新鲜,于是祁渊只好退而选其次,挑了一袋蜜汁山李。
甜的,能解苦。
归程,祁渊总想起百年之前,像是偷来的时间,只他一人知悉。
他是喜欢她,但,那又怎么样?
百年之前,他的真心,不也只换来了对方的决裂和背叛吗?
现在呢?她却已经不认得他了……或是说,她早已不认得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了。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说走就走,说忘就忘……
不过忘了便忘了吧,爱不得,怨憎会,这才是他重新回来的目的。
他想让她后悔……
祁渊带着那袋山李蜜饯返回,彼时姜满已然交代好一切离开了,留下几瓶效果极好的金疮药。祁渊开门进去,看见了正一脸痛苦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药的阿离。
原本瘦小的脚踝拜花月楼所赐不知红肿成了什么样子,阿离抱着它,鼻尖一抽一抽的,眼尾红红的,用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努力应对。
但还是痛,上药变成了目前最困难的事。
阿离注意到杵在门口的祁渊,像是突然发现希冀的将死之人,用带着柔弱的哭腔的嗓音向祁渊喊着救命。
管他喜不喜欢我?这么好看的人总在面前走来走去,身为一只合格的狐狸精,无论如何阿离都不可能不心动!
总而言之,阿离总算在枯燥乏味的使者生活中找到了乐趣。
正值青春,血气方刚的祁渊自然是可以抵住诱惑的,他抽步而来,实打实的将阿离的伤口打量了一番,发现确实很严重,这才将手里的蜜饯放下,搬了个凳子坐在阿离面前,揽下了涂药的任务。
“这是什么?”
“蜜饯。”
阿离拆开袋子,将一颗大小饱满的蜜饯塞进嘴里,“怎么买了蜜饯?糖呢?”
真挑。
“关门了。”
祁渊敛着眉,像阿离这种程度的伤情,是要将药油用力揉进去才有效果的。
祁渊揉按得很认真,他将阿离的脚抱在身上,留给满脑旖旎风光的阿离一个尽情遐想的侧脸,还有一片被阳光亲吻过的麦子色肌肤。
直到脚踝上的疼痛直达大脑,一串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疼?”怀中的脚猛然一缩,祁渊皱眉抬头,语气颇为不满,“忍着。”
好丑恶的嘴脸!
阿离真想扇喜欢作死的自己一巴掌!
***
靠姜满留下的药,和祁渊奇葩的疗伤手法,阿离的伤奇迹般的好了大半,两日时间很快过去,马上便会到第六日。第六日是准备出嫁的日子。
需要做的事情很少,只一件重要——备嫁衣。
嫁衣需要用由新娘子亲自采摘的蚕丝制作,像阿离这种半路杀出的新娘子自是不可能有什么蚕丝,本想偷工减料,继续休息,不曾想,“奸商”花月楼早已想好了对策。
扬州城以南的悬崖洞里,恰好有一只千年老蚕妖主修炼,洞中的蚕丝数不胜数,就是取丝的过程惊险些罢了。
第六日是用来制嫁衣的,所以天亮之前,阿离必须拿着蚕丝回来,否则仪式失误,阿离不仅要被操纵着嫁给魔神,还不能拿到案子的线索。
日将落时,阿离和祁渊用瞬移符来到了蚕丝洞所在的悬崖边上。
阿离身穿黑色紧身夜行服,一头墨发披在身后随风飘起,发间藏着一条鲜亮的绯色发带,夺目又惹眼,腰间红带将纤细的腰肢勾勒得淋漓尽致,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英姿飒爽。
“带上这个。”祁渊递来一个绣着山茶花的荷包,看上去像是在小贩手里随意买的。
“乾坤袋?”阿离一眼看出了荷包的奥秘。
“里面是什么?”
“是符纸。大多是用来照明的。”
阿离盯了他两秒,“我不怕黑。”
“……”
“要不要?”那张本就冷漠的脸瞬间绷了起来。
“要。”阿离轻笑,抢过荷包将它系紧在腰间,转而将自己的高级法器乾坤钱袋放进了怀里。夜黑风高,自是不能叫她的银子受苦。
山风呼啸,阿离脚尖轻点,纵身越下悬崖。她身手极好,身上的伤经过一天的调养好了许多,但动作间带来的撕扯仍然会给她带来几丝疼痛,但这都被阿离一一略过。
几个漂亮的翻转让她借助悬崖的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