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尤三姐瞧见贾芸拿了一百两银子出来,虽说心底高兴,却也带着几分硬气,便要谢绝,她可不想要不喜之人的银两买首饰。
过了片刻,贾芸见尤三姐并不收银子,便要递给尤二姐。
见自己女儿不接银两,尤老娘登时便笑着叱责两个女儿,忙上前对贾芸陪笑道:“她们两个小蹄子,我就替她们收了,二爷还有公务,多少也在院儿里吃顿饭才是,我们去给二爷拾掇拾掇。”
尤三姐当即便被尤老娘使个眼色叫了出去,尤二姐眉目柔和,看了眼贾芸后点点头,也随了出去。
平儿见此,道:“尤老夫人,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不好教你这客人在庖厨间忙活。”
尤氏又和平儿说了几句,示意平儿不必拿尤老娘她们当客人,只管当自己人用就是。
平儿眸子带着笑,瞧了眼站在那里的贾芸,笑道:“大奶奶先歇着,跟二爷说说话儿,二爷等凉快会儿再走,这大热的天儿,伤身子呢。”
贾芸瞧了眼,平儿温软细语,轻柔且动听,她倒是瞧见天热,这会子又不忘叮嘱。
平儿甚至记得,当年荣国府里的珠大爷,就是因为冬读三九,夏读三伏的苦读熬干了身子,早早地就生病,最后人没了。
所以对贾芸,是越发的督促。
尤氏道:“可不是,昨儿我还说,他整日在校场苦熬,那地方又是个热气蒸腾的大场地,要得了暑热,可该如何是好,我这身子又顾不了他。”
这边儿,尤氏跟平儿自是心疼起贾芸来,两人坐在屋子规劝。
尤老娘抱着那一百两银子,稳稳当当放进自己的钱匣子里,这才去瞧自己两个女儿。
在尤老娘心里,尤氏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姑娘,当年她改嫁过来,尤氏便做了贾珍的填房,尤父也早早去了。
那时她这两个女儿还小,便是想攀附宁国府这门亲,也年纪不够,再者自己两个女儿和尤氏无血缘,是自己前夫所生,人家又怎么一心对她们好。
虽说前几年不和气,这几年慢慢的热络起来,可终究是隔了些什么,心底说不上亲近。
故此,尤老娘曾以为尤氏死了,她们怎么也得向宁国府讨要些烧埋费才是正理儿。
谁晓得,没过多久,便得知尤氏去了扬州,还活的好好的。
如今儿她们被接来这金陵,贾府那些烧埋费是别想了。
不过这贾芸,她打听了的,朝廷的二品武将,今后跟着也能有福,且他这般年轻,往后若是再瞧上自己姑娘,那可就衣食不愁了。
因此,尤老娘当下喜的嘴都歪了不少,两只手一遍又一遍抚摸着身边的匣子。
谁知尤三姐却一把夺过匣子,樱桃小嘴瘪了瘪,摇摇头道:“妈,这是姐夫给我和二姐姐的银子,再说我可不想被他瞧不起,还是还回去吧。”
旁边的尤二姐虽说一直不吭声,但是平日里也跟着尤老娘过苦日子,见到一百两银子,当下也是开心的。
只觉得这位年轻的姐夫,可真真儿是个大方的呢,若是她也能寻到如此年轻俊朗,又有官职的好夫婿,便是她这辈子的心愿了。
见尤三姐将箱子夺了,尤老娘顿时拉下脸,呵斥道:“刚才你胡闹,给你的银子你还不要,若不是我,今儿你们可别想得银子。”
说着,把箱子要过来道:“她如今是怀了个孩子,二爷才这般大方,今儿她也高兴,若是以往,还有你们能讨得的好?”
“妈这是叫他看轻了咱们!”尤三姐嘴上说着,却是拿过钱箱子,从里面摸出沉甸甸的元宝,笑的合不拢嘴:“虽说我是讨厌他,可这朝廷的二品官,就是不一样,随便一送,就是一百两。”
尤老娘见到女儿手里攥着的银子,忙催促道:“快拿来,我说了要给你们姐妹两留着做个嫁妆钱的,可不是你拿出来顽的东西。”
“二姐姐,咱两分了,我偏不给妈。好不容易这么多银子,上次那宁府里的蓉大爷才给了十几两。”
尤老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又想起年前宁国府的蓉哥儿来送银子的事,忙探着脖子往外瞅了瞅,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道:“你个小蹄子,这话可不许再说,若是被你大姐听到了,定是要我们不许来往的。”
初来金陵时,尤老娘的确试探着询问起尤氏,见她对宁国府倒是不想再提,便没有提起贾蓉的事情,本对贾芸不满,见到后又改了主意,如今还是要巴结好这个女婿的。
尤三姐虽然心下疑惑的紧,但这会子却也不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