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顺从亦或者抗争,都会推动命运抵达既定的处所。兴许他们的惨死到头来仅仅只是叙述者娱乐的环节之一。
太宰治从没改变过,他动动手指,跟当年离间挑拨羊组织一般简易,没的是隶属他的伙伴们的命。
顺遂圆满的结局,除了死去的人。
中原中也夜里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他半夜爬起身,通过重力调节,避过织田作之助住址居民的耳目,敲开少女的窗户。
和弟弟妹妹一起睡觉的女生浅眠,半夜三更听见有人敲窗。她以为是下雨了,窗没关严实,遂翻起身关窗户。她推开窗,瞧见一个人立在跟前,结结实实地受到了惊吓,好在捂住了嘴,没叫出声。
夜半月光如水,隔着层朦胧的白纱。世初淳见中原中也脸色不对,捧着他的脸,关切地问:“你怎么过来了,发生了什么?”
赭发少年疲惫地将头埋进她肩颈,感到后背传来的轻柔拍打。他说没什么,转身要走,女生及时拽住了他。
想尽量达成别人的期望,又总是困囿无法圆满地回应他人的期待。见中原中也由始至终保持沉默,世初淳没有继续询问缘由,只说她睡前看了些鬼故事,有点后怕。问他能不能留下来陪她。
她完全不清楚这类大胆的邀请,潜在着什么样的祸患,另一方面代表着她完全地信任他,也或许是从未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异性看待。
是故,那天中原中也睡到世初淳的床上,和心上人的弟弟妹妹们睡在一起,还被两个孩子轮流踢了好几脚。不得不说,这两小孩劲是真大,踹起人来,虎虎生风。
世初淳点开云朵装饰的追月壁灯,捧起一本书。她像给弟弟妹妹讲童话书般,叙述着浪漫、和美的寓言故事,驱散他心里的悲哀、焦躁。应该多梦躁动的夜晚,竟很快在少女和缓的音线和周围充斥的淡香中沉静睡去。
第二天,太宰治躺在沙发上,露出一顶没梳理的蓬松卷发。他对着系着草莓围裙,在厨房内裹寿司的学生说:“不行,这样下去不行。世初小姐太没有危机感了,织田作你快管管她。”
端着碗喝汤的红发青年,放下筷子,“也是。世初你不会迟到吗?要不别包了,先出发吧。剩下的寿司和碗筷我来洗。”
“还早着呢,不会迟到。”女生左手端着餐盘,右手掀起厨卫与饭厅之间充当阻隔的布帘。
要论危机感,她时常心怀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尚未来临的险情。
人试图反驳得失皆有定数,偏无时无刻不受困于顽抗的囚笼。不敢相信好运会在自己身上发生,感受着,却依然禁不住反复地质问,体味到的踊跃爱意是否属于真实。
退一万步说,家里除她和五个孩子之外,全员混黑,这还不够危机?
要是在有织田作之助、太宰老师、中也、芥川龙之介在场的家,都会出现危险,那她未卜先知,事先纵使涌生出无限的危机感,想必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