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哭了呀?”真嗣歪着脑袋。
优特地凑到世初淳跟前,看姐姐是不是真的哭了。
克巳扮起鬼脸,“羞羞羞!”
年纪较大的幸介,踹了织田作之助一脚,“都怪你!惹哭了姐姐。”
红发青年挠挠脸,“啊,是我的错吗?”
“不,是我的错……”世初淳痛苦地捂住脸。
要是那天没有出门就好了,要是没有踏进那家沙龙就好了。有那么多求助的机会,没有一五一十地利用到。自我怀疑、一再否定、认可缺失,每次在行动之前,就提前预设了失败的结尾。
徒然地伸着双手,什么都触碰不到。祈求多少次,也没有福祉降临。家庭的温暖与严酷互为一体,亲人是勒住脖颈的粗糙麻绳,要心口总有锋利的刀片旋转,在流逝的时间里不停忏悔。
梦境一片片崩塌,弟弟妹妹摇着手向她告别。
“世初,你该醒了。”
“不要,我不要醒,那里没有你,没有你们……我不想待在那里。”
大多数人的一亩三分地就等同于全部世界,对世界的感受是源自切身体会。
“我知道这很残忍,可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织田作之助的手放在她的小腹前,“毕竟,你不是孤身一人了。”
“苏醒吧。世初。”
没有蚊子骚扰的冬天,异常寒冷,容易让人联想到寂静与死亡。
首先传进耳朵的,是听觉,要给孕妇做诊断的医生,与患者家属一同挪步到病房,沿途探讨着妊娠之类的细节。“揍敌客先生决定好的话,明天就能够实行。”
婚礼上柯特宣读的称谓犹在耳边,揍敌客家族成员就在她身边。
难怪他们走到哪里,雨下到哪里,电闪雷鸣,从不间断,原来奇犽就是柯特三句不离的哥哥。
他们热爱解开她的衣襟,亲吻她的伤痕,是作案的犯人重回犯罪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对她千依百顺,看她认错人的丑态很好玩吗?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一群骗子。
世初淳推开门,扶着墙往外走,走出一段距离后,冷不防撞到一个人。
阳光筛过树叶孔隙,投下一个又一个亮斑。成熟男人的手捋过盲女耳廓,将一簇绣球荚蒾别在她耳后。“舒律娅,兜兜转转,你还是回到我的身边。看,你本就该属于我。”
被触碰引发症状的女性,瘫倒在枯枯戮山的大少爷怀里。
站在后方的三少爷,惊呼出声,医院上方当即电闪雷鸣。“大哥!”
做好争抢准备的奇犽,蓄势待发,因担忧伤到舒律娅,对方现下也不是适合受到刺激的身子,故持僵持阵势,迟迟没有出手。
与之相反的,是构成他童年阴影的大哥的表现。
“好久不见呢,奇犽。”在伊尔迷打算来个亲切的问候之际,两人前方装着水果的塑料袋掉落,从中滚落出金黄的橙子。同为伊尔迷眼中的香饽饽,亚路嘉扑上去扶舒律娅。
堵住东方向的五少爷柯特,接回了先前立体的手脚。他身在局中,又置身事外,似笑非笑地观看这一出争夺战。
所以说啊,加入他不就好了。藏着掖着不给碰。只有三哥和四哥霸占,是不行的吧。干脆就由最强势的大哥来,掀翻棋盘,重新划分。
不要误会哦,他可没有泄露风声。只是再没隐瞒罢了。
要怪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烧伤的疤痕一抽一抽地疼,四面楚歌,被囚禁到死的局面能预见。
她要从此认命吗?绝不。罪恶的开始,当用审判收尾。没法拯救自己,就让他们共同毁灭。世初淳一把抽出封印在亚路嘉体内的妖刀昼金,插入地面。
“岁月礼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