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犯,澄清她的清白,人质和匪徒的立足点是不是中途实行了无可辩驳的颠倒?
因为她受制于人,所以得受制于人,天底下怎会有这样歪曲的道理,无奈它是一个无法扭转的定理。
颠簸的船只像一个晃动的摇篮,滔滔声浪,催人入睡,将沉入梦乡之人,带回早已被淹没的岁月。
在那最后的离别来临前的渡轮上,事不关己的游客出声调侃,“你那么宠这个孩子,会把人家娇惯坏的。”
“不会坏的哦。”
女人摸着趴在藤椅边,带着甜蜜笑容酣睡的少年。
她真切地希望他能够得偿所愿,结束足以让天地为之寂灭的深仇宿怨。接着走出仇恨,找到全新的人生目标,为下一个生涯定轨。
做一个平凡、幸福的普通人,与相爱的人白头到老。
她希望封闭村落的过去,不会同样封闭少年的未来。充斥着怨恨的经历,不会继续被他带到下一段旅程。
希望他将来能构建起遮风挡雨的居所,有两情相悦的爱人。温暖的归宿,迎接他归家的人。不在持久的愤怒中,自我惩罚般烤灼,沉浸在过于苦涩的悲哀中,心灵与身形日渐单薄。
“世事易改,人性难变。这孩子的底色是温柔,辛苦的蜜蜂会酿造出甘美的甜蜜。”
她衷心地认为和他待在一起,路途的终点会是幸福。
摇晃的失重感传来,小腹前好似压着什么东西。世初淳的视线从棕色的天花板转移到床边,映入眼帘的是灿金色头发,柔顺得像只梳好毛发,等人表扬的金狮。
睡着了,也要大拇指和食指勾着她尾指不放的男人,趴在她腹肚前,与梦境里的少年逐渐重合为一体。
或许存活于世的大家,只是一个个独立控制的缸中之脑;或许悱恻缠绵的噩梦,才是她极力回避又不可不面对的壮烈现实。
负责保存的书本会被衣鱼啃咬,定格的照片放置年久会腐蚀发黄。虚拟电子存档会被清空损毁,录制的影像也不能确保能一直留存。
人的记忆不可信,稍一变换就染上斑斑锈迹。借助外力没有保障,人为禁止、无端干扰,亦容易损坏载体。那能停留下来的又是什么?
徒留回荡在空谷里虚无的残响。
被世初淳视线灼烧的男人,第一时间睁开了眼。
她伸出手,他自然地接应。她手肘往后一收,略一施力,把人拉上床,其中不乏有男人心甘情愿顺从的根由。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酷拉皮卡两膝打开,一前一后,夹住世初淳膝盖。他一只手臂撑在她身侧,一只手搦着床柱,才不至于在惯性作用下,以整个人重量扑倒她。
世初淳不答,她的眼神还沉溺在无从排解的旧梦中。上挑的眼睫毛像是提着灯笼的萤火虫,在圆如满月的壁灯下,吸引人落下一个垂怜的吻。
酷拉皮卡单手解下杏黄色床罩,在若隐若现的光线中,隔着薄纱附上她的脸庞。
于是百褶裙被撩起,腰胯以下的部位屈成一个七字形。浸透了光明与阴暗的二人,在双方清醒的时辰,冷静、克制地放任自己在光影的动容中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