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后日,正是太子于春神湖畔碧波山庄开办洛阳诗社之期,届时,将有洛阳城中青年学子佳人不下百人于会,说不定此中便能有胜过魏国诗画者。”镇国公出言宽慰道。
“老爱卿请起,你们也都起来吧,朕虽在宫中,可宫外许多事也有所耳闻,太子那洛阳诗会,早已沦为勋贵子弟私交之会,不复陈爱卿等人当年学识文风了,如何能指望得上?镇国公还不如回府,让无香那丫头试试能不能做出一首好诗,如今谁不知当今洛阳诗坛,正是无香那丫头独占鳌头?若是她都没把握,怕是真就要输了这诗画之比了。”隆德皇再次摆了摆手。
“陛下放心,老臣这就回府,把那丫头锁在房中,非让她做出一首好诗来不可,若不然,老臣就……就活活饿死她算了。”
“呵呵,行了,老世叔,朕还能不知你镇国公府一门忠烈?饿死无香?你真舍得么?休说饿死,便是那丫头一顿少吃了,你怕是也要心疼半日了,就不必拿这话来宽朕的心了。”
隆德皇一声老世叔,差点让镇国公当场落泪。拱了拱手道:“陛下,要老臣说,咱们索性就不与他魏国费这心神,即便咱们赢了又如何,谁能保证魏人到时不会与燕狗和匈奴蛮子联合进犯我朝疆土?陛下,老臣虽年迈,尚且还拉的开弓,拿得动刀,老臣愿请一支军马,前去北疆,与宁王府一同防御边关,若那匈奴和燕国果然来犯,老臣虽马革裹尸,也绝不让他们迈进我大唐一步!”
“老爱卿一门忠烈,拳拳护国之心,朕何尝不知?朕又何尝愿意与一个毛头小子魏使虚与委蛇?朕也是迫不得已啊!三年前,北方三国联军进犯,先宁王兄战死沙场,流州被燕国占据大半,百万百姓沦为燕人铁骑之下,朕每思之,常夜不能寐!”
隆德皇似乎一下苍老了许多:“如今,镇北军尚不曾恢复元气,小宁王李慎不复其父之能,如今更是落得个残疾痴傻,已不能理事,常山郡王李忱更是毫无主见,刚愎自用,朕又无法插手宁州军政,深怕再生出如三年前云州之事。幽州王杨珉守成尚且不足,更休提进取。近年来,东楚不断与我扬州军制造摩擦;西蜀更是三番五次沿江而下,袭扰我沿江诸镇;徐、扬、荆三州军马不敢轻动,就连中州和汝阳王麾下,也只能原地驻守,以备及时驰援荆扬两地。西边北凉已迁都长安,东进之心昭然若揭,函谷一地更是不容有失,京城五营军马轮番调去增援,我朝四站之地,处处皆需重兵驻守,如今朝廷已无兵可调。”
“陛下,趁着还来得及,不如速速下旨,扩招新军!”镇国公虎目凛凛。
“如今我大唐已养兵百余万,百姓本就难堪重负,可偏偏近两年间,青、济两州大旱,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中州和徐州却连连水灾,数万顷良田遭洪水淹没,沿途百姓嗷嗷待哺,国库早已枯竭,哪里还有能力再扩招新军?眼下匈奴再度陈兵边关,燕国也增兵流州,若是再如三年前一般联军进犯……唉!时下,我大唐如何能抵挡的住?一旦北疆失陷,燕魏便可陈兵祖河北岸,虎视京畿,我朝随时都有倾覆之险。可……可即便如此,朕那位青州王帝,却丝毫不体谅国事之艰……。”隆德皇真是一肚子苦水啊。
“陛下!”众人听皇帝提及青州王,更是齐齐心中一惊,连忙再次跪地叩头。镇国公和侍中更是连声呼喝,打断了皇帝的话头。所有人都知道,当年青州王李仲谋,在夺嫡之争败给了隆德皇后期,便离开京城远赴青州封地,自此之后,大肆扩军,如今青州兵强马壮,拥兵数十万之众,青州王拥兵自重,阳奉阴违,自行其是,更是年年找借口跟朝庭要钱要粮,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隆德皇为求天下安稳,只能尽量安抚,以期能徐徐图谋。这事儿虽然满朝文武皆知,可今天毕竟是皇帝亲口说出来,这话皇帝敢说,可他们敢听么?
“唉!罢了!不提他也罢!朝廷内忧外患,朕夙夜难寐,食不知味,却苦思良策不得,与魏做赌,也是迫不得已,不过是想交好魏国,希望能借魏国之力,尽量拖住匈奴南下罢了。”隆德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及时止住了话头。
“如今北疆不稳,其根本在于宁王府麾下镇北军群龙无首,令行不统。陈良辅一党只认宁王令,而李忱偏信吴贵,以至于镇北军内部不稳,朝廷又不能过于插手。若镇北军如先宁王再世之时那般铁板一块,北疆三国怎敢轻易进犯?依臣之间,陛下不如下旨废黜宁王府领兵之权……。”兵部尚书韦孝恭进言,话没说完就被镇国公打断。
“糊涂,镇北军乃历代宁王府苦心经营而成,向来只尊宁王不听朝廷调遣,废